周明轩的对手是个五金谷的小铁精,孩子的手还带着玄铁的冷意,落子却极稳。小家伙故意让了两步,看着对方的黑棋渐渐活起来,突然指着棋盘:“你看这步‘通脉’,像不像玄铁兽教你的润铁草扎根?气通了,子就活了。”小铁精愣了愣,突然笑起来,往自己的棋里补了手白棋,竟也学着做了个“和势”。
沈清和与鲛人族的长老对弈,棋盘是用水精泪做的,棋子落在上面会漾出涟漪。长老的棋路像深海的暗流,看似缓慢,却藏着后劲,沈清和便用《守棋录》里的“缓攻局”应对,每步都留着三分余地,两人的棋在棋盘中央缠成朵水纹花,竟分不清谁攻谁守。
暮色降临时,所有棋局都停在“半局”——不是没下完,是故意留着。林默举起铜炉里的火苗,往每个棋盘上点了点:“真正的棋道,从不是下完的局,是留着的气。就像这三界的灵脉,今日连了,明日还要通,咱们的棋会,年年都能聚。”
各族的棋手纷纷点头,将自己的棋子留在棋盘上,雪灵的冰棋在月光下泛着光,鲛人的水棋与桥边的水连成一片,风灵的风纹棋顺着桂花香往远处飘,像给三界发了封无形的请柬。
周明轩躺在老槐树下,摸着星石里多出来的第四道金边,听着各族的笑声混着棋灵的嗡鸣,突然明白林爷爷说的“棋道在人心”是什么意思——不是谁赢了棋,是大家坐在一处,闻着同炉的香,下着同气的棋,像老槐树的根,你缠着我,我绕着你,最后都扎在同片土里,长出满树的绿。
夜风吹过棋馆,铜炉里的火苗轻轻晃,照亮了墙上的玄铁牌、风灵羽、贝棋子,还有赵淑兰新挂的“三界同心”帕子。帕子上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各族的手一起绣的,像盘没画完的棋谱,却比任何棋谱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