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歌舞升平之下,暗藏汹涌。
主展台东侧,第二至第四艘花船正缓缓驶向东门水闸。
表面看来,船上歌姬舞女笑语晏晏,不时向岸上抛洒香帕。
实则底舱暗格中,镜湖帮弟子正以鲸脂涂抹关节——这是镜湖帮秘传的护脉手段,却被用来掩盖搬运私盐时的关节脆响。
咸腥的气息混着鲸脂的味道,在密闭的底舱中弥漫。
“林渊,货都码好了?”陈玄霜立于船尾,望着水面倒影中若隐若现的水鬼身影,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江风拂过他的鬓角,带来一丝凉意,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软剑。
那些身着鱼皮甲的镜湖帮水鬼,正沿着花船底部的暗链,准备将私盐箱拖入东门支流。
他们动作娴熟,在水中如游鱼般穿梭,却不知暗处已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放心,其它船都多载了二十名乐手。”林渊摇着泥金折扇,扇尖划过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吃水线与旁船无异,便是蒋世昌那老匹夫,也看不出破绽。”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却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
话音未落,楚烟罗腕间银铃轻响,足尖点在第二艘花船船头。
她目光如炬,扫过船身,敏锐察觉到甲板缝隙渗出的盐渍,结合此前得到的情报,冷声道。
“偷运私盐,还敢冒充镜湖舫船手?当我镜湖舫的‘水波三叠’刀痕是摆设?”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惊得船上众人脸色骤变。
又是一道身影自水面掠过,楚孤鸿一袭玄衣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不远处的陈玄霜。
江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寒光闪闪的短剑,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陈玄霜同样眼神冰冷,毫不示弱地回瞪过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似有火花迸溅。
“陈玄霜,你当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楚孤鸿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警告。
“你这私盐不该卖给不该卖的人。”他的话语中暗藏玄机,似乎知晓陈玄霜背后的秘密。
陈玄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楚孤鸿,少在这装模作样。镜湖舫就干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江湖本就是个大染缸,谁又比谁干净多少?”
“哼,我镜湖舫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私盐买卖祸国殃民,你们却为了钱财不顾百姓死活!”楚孤鸿袖中短剑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准备出鞘,扞卫正义。
林渊摇着泥金折扇,挡在陈玄霜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楚舫主,大家都是在这江湖讨生活,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出来混不都是为了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