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想着,便将手上沾染的血重新抹回他的玄色铠甲上,淡然说了一句:“我的要求很简单,从这里出去后,别再想着杀我。若你答应,就自己站起来吧。”
“我若是能起来,我薛飞流三个字倒着写……”薛飞流本是极为随意一个挺身,想以此表示自己浑身无力。
可没想到,真让他轻松站起来了。方才的疼痛好像让他的意识恢复不少,四肢同样有力了一些,这鬼瘴无缘无故破了?
“好了。”祝余毫不慌张地将刀递了过去。
薛飞流接过刀,极为宝贝地擦拭了一下,随后诧异看向这女子:“你给我放血,是为了救我?为什么?”
“薛将军,这话说得奇怪,我不救你你要杀我,如今我救了你你却要疑我?”
薛飞流自知自己的这张嘴不饶人,很多时候的话还没经脑子就自己往外蹦了。何况这个姑娘看上去不像因威逼利诱就能说服的,自然有些想不明白。
“薛将军方才答应过我,只要你自己站起来,就不会再想着杀我。”
她倒是会打算盘!薛飞流想起方才自己说出的话,若是不答应,自己明日就得改名了。
薛飞流眼中放下了杀意,反倒对她好奇起来:“我说,你这丫头什么来头,怎么想到这种自残的方式?”
“薛将军经常出入宫廷,可知那夜里守夜的太监如何能保持彻夜清醒?”
薛飞流摇头。
祝余接着讲道:“那些太监会将那带刺的苍耳放到鞋子里,用疼痛来提神。”
这就好比悬梁刺股,人真的比狼更要狠心。
薛飞流转念一想不对劲:“你是把本将军当作太监不成!”
祝余看向他,像是透过他看着自己的故友,叹道:“薛将军,疼痛,是最快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方式。”眼下的薛飞流尚且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再过一段时间,他或许会理解今日的这番话。
白雾之中,有个黑影在朝他们逼近,薛飞流的刀紧紧握在手中。直到那人的身影浮现,二人才算如释重负。
谢展如今这一身衣服被踩得脏乱不堪,见到二人才掩了掩手中的剑。
“谢大人?”薛飞流看向他,他的脸色不大好,应该是中了迷障,“喂,救人。”
祝余从腰间那荷包里掏出一块用花椒处理后的姜片,递到谢展的嘴边道:“谢大人,将它嚼烂,能暂时保持清醒。”
薛飞流盯着这姜片,愤愤道:“你有这个好东西,为何刚刚还要给我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