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狼是难以被这样简单说服的,甚至在我心中,他就不是一个能够通过语言说服的家伙。他人的口头规劝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让他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他心中的目的,但这个目的是必须要达成的——这一点不可更改。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努力堪称螳臂当车,但却又没法看着这些无辜的嗜血队员跟着已经昏头的队长去送死。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单薄,在讨论的现场甚至没有一个人能稍微站在我的立场上说句话。我不相信他们真的不清楚白狼计划的严重后果,但他们却依然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眼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纯粹的“忠心”?
计划已成定局,我再多说也无益。其他几乎所有的嗜血队员们都开始了为一周之后的可怕计划所准备:首先要将白狼的命令传达到所有嗜血队所掌握的卫城之中,并告知他们在一周后的夜晚同时发动进攻;其次,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要尽可能将更多的有生力量集结起来,无论是还未加入嗜血队的备选队员,还是那些依然处在考虑状态中的流浪族群,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们尽可能地拉到队伍当中来——每多一个同伴,战斗的过程和结局也许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最后,在这一周内身上有伤的队员们会得到队里最大程度的照顾——白狼已经下令将多余的生存资源向伤病员倾斜,旨在让他们尽可能地在这周之内恢复完毕,从而顺利地加入到计划当中。
然而,这种如同军备竞赛般的形势却也同样显示了白狼的野心,他此次的目标不仅会在罪恶之都内部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更有可能会将这支在他带领下迈向顶峰的嗜血队给带入绝路……
队员们的情绪越高涨,行事越积极,我的心中就越感到害怕和担忧——这样愚昧的行为就仿佛一大批行尸走肉,他们现在虽然能在我的面前活蹦乱跳、有说有笑,但我甚至能看到他们一周后被战斗和鲜血吞噬的样子——我仿佛正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中,哪怕是再勇猛的战士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消极的想法让我无法做到和其他嗜血队员一样迅速地展开准备工作,我首先得想办法寻求能让我躁动不安的内心平复下来的帮助。
于是,趁着无人注意,我再一次钻进了关押着克拉拉的走廊……
克拉拉也早已经凑到了栏杆跟前,好奇地望着外边——就仿佛她同样知道我会前来一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么大声,我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白狼回来了。”
我不知怎的,好像有些不敢直视克拉拉的眼睛,只偷偷瞥了一眼后便将目光放低到了地面。
“哦?他居然回来了。消失了这么多天,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消极的情绪让我只是用鼻子深深地喘出了一道粗气。
“怎么了?你似乎不太高兴,队长大人的回归都无法让你兴致高昂吗?你看你的那些伙伴们,吼叫的声音都快把房顶都给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