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的铁皮屋顶漏下斑驳阳光,赵灵霜蹲在工作台前,指尖划过李阿姨留下的姜饼模具。模具边缘还沾着未清理的糖霜,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老人系着花围裙的身影,正从烤箱里取出金黄的姜饼,蒸汽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
“霜姐,机械狗的核心齿轮修好了!” 小羽的欢呼打破寂静。少女趴在地板上,机械臂灵活地将最后一枚齿轮嵌入机械狗胸腔,齿轮发卡随着动作在头顶摇晃,映着窗外的蓝天。机械狗发出欢快的吠叫,尾巴上的齿轮装饰重新开始转动,却在触碰到赵灵霜的瞬间突然静止 —— 它传感器里储存的,仍是主人被吸入终焉齿轮时的血色画面。
赵灵霜的手指在模具上顿住,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木纹。共生纹在手腕处轻轻发烫,提醒着她终焉齿轮核心的记忆重构并非毫无代价:每当她靠近李阿姨的遗物,脑海中就会闪过晶体子宫里假姐姐的冷笑,还有初代废品之王虚影崩解时的那句 “真正的终局,才刚刚开始”。
“别太自责了。” 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正的姐姐已能凝聚出半实体的形态,珊瑚齿轮发卡虽碎,却用细链勉强固定在发间,“李阿姨临走前说过,姜饼要烤焦边缘才够香脆,就像生活总要有些裂痕才显得真实。” 她的指尖掠过赵灵霜紧绷的肩膀,光点触碰到的皮肤下,金色齿轮印记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工作台另一端,王浩正用放大镜观察那枚新齿轮。齿轮表面的剪影在阳光下不断变幻,时而显现出废品站的轮廓,时而化作赵灵霜展翅的模样。“根据灵族光谱分析,这枚齿轮的材质与初代战甲同源。”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上还留着熵能侵蚀的裂痕,“但奇怪的是,它的量子振动频率... 和霜姐的心跳完全同步。”
陈皮的焊枪在废墟另一端发出刺目蓝光,老焊工正试图修复坍塌的西墙。他每焊接一处,就会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却在剥开糖纸的瞬间怔住 —— 糖纸上的齿轮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终焉齿轮的轮廓。“丫头,”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昨晚我梦见张师傅了。他说锅炉房的地砖下,埋着初代废品之王的... 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话语,工装裤口袋里掉出半块齿轮碎片,正是从李阿姨铁盒中找到的七枚之一。
赵灵霜的猫耳猛地竖起。她想起昨天深夜,当指尖触碰到铁盒里的齿轮时,改造日志曾发出几乎不可闻的蜂鸣,空白页上闪过 “七种情感,七重封印” 的字样。共生纹突然传来异样波动,她 “看” 见废品站地下深处,有个巨大的齿轮密室正在苏醒,墙壁上刻满初代的战斗日志,而中央祭坛上,静静躺着与她胸前印记完全吻合的 —— 终焉齿轮核心。
“大家,跟我来。” 她突然站起身,模具上的糖霜簌簌掉落,“陈叔说的没错,锅炉房地砖下藏着东西。也许... 是初代留给我们的最后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