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覆盖的厂区在晨光中苏醒,“陈氏精密加工” 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 “国家级专精特新企业” 的喜讯。陈建国握着李秀兰冰凉的手站在颁奖台前,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在下岗通知书前红了眼眶的自己。然而,这份荣耀如同冬日暖阳,很快被阴云笼罩 —— 赵德发联合境外资本,以 “技术侵权” 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冻结了公司半数账户。
“他们说我们的纳米涂层技术抄袭了国外专利。” 陈昊将一摞文件摔在会议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投影仪上,某跨国企业的专利图谱铺满整面白墙,其中几个技术参数与陈氏的研发成果高度相似。老工友们围在公告栏前,看着法院传票上的 “立即停止生产” 字样,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不安的叹息。
医院的消毒水味渗入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李秀兰的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癌细胞出现转移,必须尽快安排靶向治疗。” 陈建国站在病房外,听着妻子压抑的咳嗽声,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 —— 银行催款、客户解约、供应商断货的消息如潮水般涌来。他望着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突然想起年轻时在机械厂,每次遇到难题都要躲在锅炉房里抽支烟。
技术部的通宵灯火彻夜未熄。陈昊带着团队逐行比对研发日志,在海量数据中寻找突破口。凌晨三点,实习生小张突然喊起来:“陈工!我们在原始代码库里找到了去年的实验记录,当时的技术路线完全不同!” 屏幕蓝光映照着众人疲惫却兴奋的脸庞,可当他们准备向法院提交证据时,服务器突然黑屏,所有电子档案不翼而飞。
赵德发的攻势愈发凌厉。他通过媒体造势,将 “民族企业” 包装成 “窃取者”;又以高薪挖走了厂里半数技术骨干。陈建国站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踩着满地散落的图纸,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老张带着几个老工友回来了,手里提着工具箱:“老陈头,当年地下室的烂摊子都收拾过来了,还怕这点风浪?”
转机藏在一堆废纸里。李秀兰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陈昊大学时期的实验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纳米涂层的初始构想。“昊子,你看这个日期!” 她颤抖着手指,“比他们申请专利的时间早了整整半年!” 陈建国捧着笔记本,眼泪滴落在 “父亲大人亲启” 的字样上 —— 那是儿子十年前写给他的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