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出鞘的声响惊飞了几只寒鸦,少年的头颅滚到台边,圆睁的眼睛正对着老妇。
老妇先是一僵,接着突然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青天大老爷!"
"下一个。"陈子元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目光扫过老城主。
老城主被松了绑,踉跄着站起来,胡子抖得像风中的枯草:"陈某人,你可知我是汉室册封的东临侯?
你这样践踏贵族体面,不怕天下士族..."
"体面?"陈大突然拔高了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这是您去年冬天的账册!
您说要修城墙,逼百姓交三倍粮税,可粮米都运去了辽东公孙度的军营!
您说开仓放粮,结果米缸里全是沙子,饿死的百姓能从城门排到海边!"他举起竹简,"这上面按了三十七个佃户的血指印,您敢说没有?"
老城主的脸瞬间煞白。
台下突然炸开一片喧哗:"我家交了五石粮!我男人去理论,被打断了肋骨!"几个年轻后生挤到台前,眼里烧着火焰:"杀了他!
杀了这个老匹夫!"
陈子元抽出腰间的令箭,往地上一插:"拖下去。"
老城主被拖走时,挣扎着去抓木台的缝隙,指甲缝里全是血。
他的尸体被挂在城门楼的那一刻,广场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有老人跪在地上哭,有妇人抱着孩子笑,有青年把破帽子抛向天空。
"安静!"陈子元抬手,广场立刻静了下来。
他转向陈大,"你今日替百姓说了话,我陈子元认你这个兄弟。
从今日起,你是大汉子民,赐姓陈,名安。"他解下腰间的玉佩,"这玉不值钱,是我初入刘备帐下时,玄德公赐的。
你拿着,以后东临城百姓有冤屈,拿着它来找我。"
陈安(原陈大)接过玉佩,突然跪在台上,给陈子元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跪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台下百姓纷纷跪下,额头触地的声音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