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陈子元抬头。
徐晃望着废井深处,那里还滴着血:"末将带人围过来时,这些刺客竟没一个求饶。"他摸了摸腰间铁戟,"末将突然想起,若来的是更精锐的死士......"
陈子元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秤的铁,"能让浊卫派七名死士来刺杀我,说明他们怕了。"他转身看向吉州城,晚霞正漫过城楼,"怕,才会急。"
回到州府时,天已擦黑。
王越等在正厅,手中捧着个檀木匣,匣中是七枚青铜箭簇,箭簇上的血还没擦净。
"这是从刺客身上搜的。"王越掀开匣盖,"每枚箭簇都刻着'浊'字,和洛阳城破时董卓用过的暗卫标记一样。"他顿了顿,"但这次......"
"但这次背后是曹操。"陈子元替他说完,指尖划过箭簇的倒刺,"董卓的暗卫早散了,能收拢他们的,只有曹操。"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撑在案上,指节泛白——刚才在废井边,他强撑着没倒下,此刻才觉出冷汗已浸透中衣。
王越要扶,被他摆摆手拦住。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夜色,低声道:"去告诉玄德公,把吉州城所有可疑的商队、流民都查一遍。
浊卫能混进来,说明我们的防线有缝。"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替我备笔墨,我要给许都写封信——曹操既然动了手,就别怪我......"
"吱呀——"
窗纸突然被风掀起一角,有黑影从檐角掠过,快得像道闪电。
陈子元的手猛地攥紧案上的玉珏,那是刘备送他的"定风玉",此刻却冰得刺骨。
王越已翻窗而出,玄色斗篷在夜色里一闪而逝。
厅里重归寂静,烛火突然明了些。
陈子元望着案头未拆的喜帖——三日后是他与甄宓的婚期,红纸上的金漆还泛着光。
他伸手抚过"百年好合"四个字,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马超、庞德......"他低笑一声,"正好,等我处理完这些事,该见见西凉的客人了。"
窗外,更深露重,有夜枭的啼叫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