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上你家后院那匹照夜白了!”晁胤祯嘿嘿一笑,“待会你帮我跟洛将军讨来可好?”
洛昭寒望着少女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不禁摇头莞尔。
晁胤祯见洛昭寒怔怔出神的模样,不由轻笑:“怎么,我一提裴寂倒把你吓着了?你可知我为何头个想到他?还不是因着浏阳郡主辛夷昭阳的事。”
晁胤祯当洛昭寒也和自己似的对裴寂犯怵,便不再逗她,转而说起长公主归京那日的宫宴:“你且瞧着,就昭阳那跋扈性子,见了裴少卿定也要退避三舍。”
洛昭寒脸色微微一变,忙将纷乱思绪压下,凝神细想。原来浏阳郡主早在归京途中便听闻裴寂的名声。
以解忧长公主的手段,即便远在东陵封地,又岂会对京城局势毫无所知?此番选中大理寺少卿裴寂,怕是要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前世裴寂与浏阳郡主并未成婚,她原以为是幕后之人及时阻挠,早做好了万全准备。
却不料今世宫宴尚未开始,浏阳郡主便已表露心迹。如此看来,那幕后黑手并非仓促行事,而是早有周密谋划。
今日接风宴怕是要比预想中更凶险,裴寂的处境也愈发如履薄冰!
“昭寒,到了!”
晁胤祯轻拍她手背,二人先后下车。郡主车驾自有特权直入御苑,不必与寻常官眷挤在宫门外。
方落地,便见个青衣太监候在道旁,见礼时腰弯得似虾米。
“奴才给郡主请安。”
晁胤祯在外人面前端起皇家威仪,柳眉微蹙:“哪个宫里的?何事?”
“回郡主,奴才是兰馨宫的。”太监转向洛昭寒,“奉郦妃娘娘懿旨,请洛姑娘移步叙话。”
洛昭寒本欲告辞,闻言心头一跳。郦妃娘娘?素无往来的睿王生母为何突然召见?
“郦妃?”
晁胤祯亦面露疑色。睿王孙胤隆与洛家从无交集,母妃怎会无故召见昭寒?她担忧地回望,却见洛昭寒轻轻摇头——此事不宜牵连郡主。
“劳烦公公引路。”洛昭寒福身行礼,随那太监转入朱红宫墙。
晁胤祯望着好友背影,眉心微拧,转身快步往宴席方向走去。
洛昭寒默然随行,并不探问缘由,只暗中打量御苑景致。
但见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太湖石堆叠的假山间隐现珍禽翎羽,腊梅枝头已结满花苞,想来入夜掌灯时分,必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行至珠华阁,换作宫女引路。甫入正厅,暖香扑面而来,与外头凛冽寒气判若两季。洛昭寒垂首敛目,恪守宫规。
耳畔宫人脚步声细碎如雨,茶盏轻碰声时起时落,却始终无人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