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怀德现在已经如同遭遇了一场浩劫,他的仕途可谓是一落千丈。厂长的位置彻底没了指望,就连副厂长也不可能了,最后只落得个一车间的主任职位,而且还是个低配主任。原本一车间的主任都是兼任副厂长,属于副厅级,可现在他却只有正处级。不仅如此,他的前途基本上算是毁了,一车间的副厂长顶替了他原本有望晋升的位置,曾经的手下如今变成了自己的上司。想到回到家后,自己那个胖得像圆球一样的妻子肯定还要找他的麻烦,李怀德就觉得头疼欲裂。他真的是恨透了秦淮茹,还有她那个不争气的狗儿子,自己大好的仕途,就这么毁在了这两个人手里。
李怀德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他如今这个车间主任的职位,简直就像个空壳子,毫无实权可言。说是主任,可调配起人手来,却屡屡碰壁,底下的人对他阳奉阴违,根本使唤不动。这一切都拜那份档案里的处分所赐,犹如一道枷锁,紧紧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他恨透了秦淮茹和棒梗,若不是这母子俩,他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可现在,他除了将这份仇恨深埋心底,又能如何呢?只能暗自咬牙切齿,徒叹奈何。
他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这些人平日里高喊着共同对敌的口号,可一旦共同的敌人消失,就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人。他不禁感慨,这世道,人心叵测,连自己人都如此难以捉摸,实在是让人寒心。
不过,当他联想到王诚的处境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自嘲,纯粹是苦中作乐罢了。王诚虽说这次侥幸没被牵连进去,但如今的他,又何尝不是如坐针毡?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那些无形的压力如同钉子一般,死死地钉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另一边,秦淮茹从相关部门走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崩塌了。她心心念念的棒梗,不仅没能如她所愿调回北京,反而被关进了牢房,档案上还被记了一个大大的处分。这意味着棒梗这辈子想要当干部,几乎是不可能了。
秦淮茹此刻满心懊悔,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棒梗自己。如果棒梗能稍微收敛一点,不那么得意忘形,不把调回北京的事四处宣扬,或许现在他们已经一家团聚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棒梗:“棒梗啊,棒梗,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藏不住事呢?”可她却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性子?当初写信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李怀德能让棒梗一步登天,根本没考虑到后果,也没在信中叮嘱棒梗要低调行事。可以说,她是最了解棒梗的人,却也是和棒梗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好事”冲昏了头脑。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也只能在这里徒劳地埋怨棒梗愚蠢。
秦淮茹越想越气,不禁把怒火也撒到了李怀德身上。她觉得李怀德简直就是个废物,空有那么高的职位,连调个人回来这么点事都办砸了。在她眼里,李怀德除了在床上能对她使点劲,其他方面简直一无是处。如今,自己不仅工资降成了学徒工的水平,李怀德也和她彻底断绝了关系,原本憧憬的好日子瞬间化为泡影。至于她这些年辛辛苦苦存下的钱,她可是铁了心不会拿出来的,那是她准备给棒梗结婚用的。哪怕贾张氏饿死,她也绝不会动这笔钱分毫。
而在河北,棒梗的处理结果终于下来了。他犯下的过错,按照规定,已经足够被发配到北大荒去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李怀德那样的关系网,在这场风波中,他只能独自承担后果。棒梗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总会有人能拉他一把,救他于水火之中。可直到火车缓缓驶向北大荒,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心中仅存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