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油爆响,一把切得粗细不匀的肉丝滑下锅,热油四溅。李恪赶紧指挥新招的胖厨子老张:“快!翻!大力翻炒!”
老张膀大腰圆,以前在军营做大锅饭的,抡起大铁勺虎虎生风。肉丝刚炒到变色,李恪递过去一小碗黑乎乎的酱料:“倒这个!鱼香酱!”
老张不疑有他,“哗啦”一下全倒了进去。
瞬间,一股极其霸道、带着强烈刺激性的辛辣气味猛地炸开,如同无形的拳头,狠狠捣进每个人的鼻腔!
“阿嚏!阿嚏阿嚏!”离得最近的帮厨眼泪鼻涕齐流,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老张首当其冲,那浓烈的辣气直冲脑门,呛得他老脸瞬间涨红,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来,手里的铁勺差点脱手:“郎…郎君!这…这啥东西?比生嚼茱萸还冲!咳咳咳…”他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像被烫着似的跳开灶台,泪眼汪汪地看着锅里那红得吓人的肉丝。
李恪也被呛得直揉眼睛:糟!茱萸酱放多了!这“鱼香肉丝”直接变“地狱火辣肉丝”了!
鱼香肉丝惨败,糖醋排骨也跟着栽了跟头。没有白糖,李恪拍板用蜂蜜代替。结果蜂蜜一下热锅,焦糊味比香味来得还快。等他喊停时,锅底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黑得发亮的焦糖,牢牢扒在排骨上。
老张用勺子敲了敲一块黑黢黢的排骨,发出“梆梆”的硬响。他苦着脸看向李恪:“郎君,这…这怕是国公爷的牙口也啃不动吧?”
李恪不信邪,夹起一小块焦黑最轻的,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咯嘣!”
一声脆响。焦苦味瞬间弥漫口腔。李恪的脸皱成了苦瓜,默默放下筷子,吐出那块硬邦邦的“焦炭”。
“重做!”他咬着牙,“老张,火候是关键!蜂蜜不能早放!醋的比例再调调!”
就在李恪跟糖醋排骨死磕时,负责监工前堂装修的丫鬟春桃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小脸煞白:“郎君!您快去前头看看!孙工头不是个东西!”
李恪心头一紧,扔下锅铲就冲了出去。
前堂一片狼藉,新换的几根主梁柱已经立起。李恪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钉在柱子底部一根不起眼的木料上。那木料颜色似乎比旁边的深一点,表面有些细小的孔洞。
他几步上前蹲下,指甲用力在孔洞边缘一抠。
一小块木屑应声剥落,露出里面被虫蛀蚀得如同蜂窝般的腐朽木质!更可恨的是,蛀孔里还残留着一点新抹上去、颜色相近的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