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一直沉默不语。
谢必安就那样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不小心发出一个轻响,就引来一场雷霆风暴。
等得久了,他开始有些无聊,悄悄摸了摸怀里的冥袱,心情也慢慢松懈下来。
就在这时——
“小安啊……”
这一声轻飘飘地落下,谢必安猛地一抖。明明没有汗毛,却还是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僵硬地低下头:“……在在、在……”
谢必安的声音发虚,像被扼住了喉咙,只剩下一丝颤颤巍巍的气音。
“你说说看,”那声音又轻又慢,像是在打量,又像在审判,“你们幽冥,是不是背着我,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谢必安听出木清语气里的不善,心头一紧,立刻低下头,声音也压得更低了几分,“大……大人明鉴,小……小的绝对不敢……整个幽冥上下,更没人敢擅自妄动。”
他攥着冥袱的手都觉得发烫,心里直打鼓,暗暗叫苦——酆都大帝啊,您这一走了之,可真是把属下往火坑里推啊。
此时的酆都大帝,正优哉游哉地倚在自个冥殿中,泡着一壶彼岸花茶,神色惬意极了,仿佛已经退休了。
忽然,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眉头一挑,喃喃道:“嗯?谁在背后念叨本座?”
全然没意识到,此刻某位被他“顺手”丢下的鬼将,正在鬼影乱颤中小心求生,抖得跟筛子似的。
谢必安顿了顿,像在斟酌用词,紧接着又道:“若真出了什么变故,也多半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小的愿意立刻查清,绝不姑息!”
“你?查清?是么?”木清似笑非笑,语气里藏着一丝凉意,“你自己都说了,那一丝魔息你都察觉不到,怎么查?靠想象吗?”
谢必安脸色唰地一白,连忙摇头,随即扑通跪下,声音发颤,几乎变了调,“属下知错,请大人恕罪!”
木清抬手在他身上落下一道封印,指尖划过虚空,金符隐入体内,悄无声息。
“若再发生暴动,不必强行防守,”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这道封印会替你挡下一次致命攻击。”
她顿了顿,目光微敛,仿佛能穿透虚妄,“到时候,我会知道。”
“属下遵命。”他说完,朝木清深深地拜了一拜,然后身影一晃,便如影随形般融入虚空,悄无声息地离去。
木清若有所思地望着客厅前方的空处,沉吟片刻,随后一抬手,将封存在槐木手串中的西陵地土地爷释放了出来。
虽说西陵地土地爷是地方正神,但因长年镇守阴地,他的气息也受到影响,身上阴气过重,不得不暂时封在槐木手串中温养,以缓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