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木清不管器官摘除的案件,但是,眼前“办案人”的心理健康却是必须处理的。
木清低头看着那具尚有余温、却被掏空内脏的尸体,眼中冷意像是埋藏了千年的冰。
她抬头看向他,“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吗?”
夙烬一丝不解,“因为毒?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路?”
“因为你蠢。”
夙烬:“……”
这样僵身攻击就没意思了。
我现在都道心破碎了,你还嫌不够,雪上加霜?
木清嘴角微微一扬,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嘲讽:“你相信了那些权势者的谎言,以为战功和忠诚能换来公正,结果却成了被利用的棋子。你的死,是被自己单纯的信念害了。”
“为臣为子,忠君爱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夙烬困惑地问。
“若是明君,当然。可若是昏君呢?你那叫爱国吗?”
夙烬抬头,不然?
“你那叫助纣为虐。连保护国家的将军都能下手,能是什么明君?”
“可是,总不能造反吧?”
“为什么不能?”
夙烬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造反?”
他低声自语,那两个字在他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是一把利剑,刺破了他多年的信念。
“那不是背叛吗?是犯罪,是乱世里的毒瘤,是乱臣贼子。”
这只旱魃,还是只单纯的旱魃。
现在教他学会造反,不会哪天先拿我开刀吧?
想了想,木清觉得——
就算是,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斜了夙烬一眼,语气闲闲的,像是在随口聊家常:“你得明白,没什么东西是天生该被供着的。你生前要是遇上个昏君,横征暴敛、祸国殃民,那你拼死护着,不叫忠君,叫助纣为虐。”
她顿了顿,语气仍轻松,“而在你死后,你所依附的天道若不公,那推翻天道……便是新的正义。”
话音未落,空间骤然震动,外面雷声轰鸣如惊雷炸响,震得夙烬险些失声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仿佛回应了木清的话语,也昭示着她言语中的分量与力量。
过了一会儿,雷声才渐渐散去。
木清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真小气,说都说不得。”
“可是……”
木清站在阴影中,目光掠过夙烬那张沉静如水却顽固如石的脸——这货死的时候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满脑子忠义孝悌、书卷气还没散干净。
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