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面色警惕,惊骇却如惊涛骇浪般涌上心头。
“静慧…是你的人?”
不,不止静慧。
来时路上他便注意到了,寺庙殿堂附近少有人烟,说不定整座寒山寺…都已经被裴玄收买了。
“太子哥哥平日清心寡欲,是皇子中最孤傲的一个,谁知背地里私结党羽,伪装功夫当真了得。”
既然已经走到这步,裴瑾也不惧露出真面目。
“父皇若知道你野心如此大,还会放心让你做这个太子么?”
裴玄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否认,讥诮道:“论起伪装,宫中何人能比得过你。”
“我母妃到底如何了?”裴瑾问。
“交出芝雪草,她自然无事。”
裴玄淡声。
“否则,连你也出不了寺门。”
裴瑾紧张起来:“你敢残害手足?父皇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残害手足的,是裴锋。”
裴玄看了眼窗外的大雨。
“裴锋雇的杀手应该快到了,我只需要拦住将军府那些府兵,替他们扫平障碍,待事成后,再将他杀人的证据递到父皇跟前便是。”
裴瑾咬了咬牙。
“到时我身亡,裴锋获罪,裴熙又是个废物,不堪托付,到时不用皇后康复,整个大雍便是你一个人了。”
“裴玄,你当真打了副好算盘!”
裴玄冷眼看他:“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言而无信?”裴瑾反问。
裴玄道声音平静如水,透着瘆人的冷意。
“母妃若无法得救,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为她偿命。”
裴瑾心头一紧,深吸了口气。
“芝雪草罕有,我也只得一株,藏在我寝宫第三排书架的隔层中。”
裴玄得到了答案,一刻都未停留,转身便走。
暗卫跟着他的脚步,低声请示:“主子,真的要保护裴瑾回宫么?”
“裴锋对裴瑾恨之入骨,不让他出这口气,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裴玄冷然一笑。
裴瑾敢对母后下毒手,就该知道后果。
“留一口气,别让他死了。”
姜绾曾说裴瑾心性狡诈,为防他在解药的事上说谎,在皇后病愈之前,暂且留他一命。
当夜。
裴瑾是被抬着回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