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元微遇刺后,姜阳已经很久没见过程之恒了。
如今再会,他还如从前一般刚毅,站在门外,挺直如松。
姜阳请他坐下,他便坐下,整个人不苟言笑,生硬开口:“郡主节哀。”
“多谢。”
“郡主客气……我今日来,是告知郡主,给将军下毒之人确认为当日设宴之人,对方与将军一起服了毒,已当场身亡。”
姜阳想了想,问:“可我听闻,他是我父亲的故友。既是故友,又为何要下毒害我父亲……还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那人姓崔名泉。他死后,有人在他房中发现了他亲笔所写的遗书,上面有他的指印。遗书里说,他遭人威胁,不得已而行杀戮之事。”
“不得已……他都死了,还说什么不得已?”
程之恒也想了想,道:“或许,对方是以更严重的代价威胁他。”
“……”
这么一说,姜阳倒是想起了纪永的事。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大人还记得,我母亲遇刺时,那个出来替罪的商人吗?”
“自然记得。”
“那位商人的长子,曾在当地青楼自称皇帝,逼伶人给他下跪。虽无明确证据,但我怀疑,是凶手得知此事作为要挟,逼他替罪……那这两次刺杀,会不会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所为?”
“会,”程之恒眉头紧拧,追问,“郡主有怀疑的目标吗?”
“听凤箫。”
“听凤箫?”
姜阳肯定:“嗯。”
程之恒思索片刻,摇头:“……倒是听说过。但以我对听凤箫的了解来看,此事,怕并非出自其手。”
“为何?”
“听凤箫行事,向来敢作敢当,不会这般遮遮掩掩。”
“……”
这话听着无可辩驳,姜阳却不信,但她又不便多说,只能转而问道:“那封遗书,我可以看看么?”
程之恒一口否决:“不行,涉及刑案罪证,不合规矩,也有违律法。”
知道他惯来如此,姜阳也不为难他,点点头:“……嗯,那便罢了。”
大抵是出于同情,程之恒拒绝完,又话锋一转:“若郡主实在想看,我可以带郡主进去……当场看完再出来,不算违背律法。”
“不看了,”姜阳笑笑,“我相信程大人。”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