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殷士从也不在乎,大手一挥:“本官岂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开门就是!”
女官微微屈膝作礼,而后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殷士从跨过门槛,进门,方才同他说话的女官也跟着进门,通报道:“郡主,殷大人来了。”
层层叠叠的纱帐后人影微晃,随即有虚弱的女声传出:“……劳烦大人亲自探视,青云心中……甚是感激。”
“郡主此言,在下愧不敢当。”
对方背手站着,底气十足,哪还有从前谨小慎微的模样:“是陛下宽厚仁德,体察郡主,才叫在下前来探视。只是……在下若这般站着,连郡主的人影都见不着,怕是回去后,难以同陛下交代哪!”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重新传出声音来:“青云行动不便,劳烦大人移步上前吧。”
女官应了一声,掀开帘帐道:“大人请。”
殷士从也不客气,大步上前。只是,才过两道帘帐,他就没了耐心,不等女官应允,便想自己上手,去掀最后一层纱帐。
然而,就在他抬胳膊的一刹那,旁边嗖地闪出一个人来,以近乎诡异的速度往他手里塞了一柄东西,而后,面前的纱帐被扯下,帐内响起尖叫声,冰冷的剑刃随之抵上了他的咽喉。
不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脖子一凉,腥甜滚烫的血液倒灌上来,淹没了他的声音。
一头栽倒前,殷士从视野里最后看见的,是张明艳里带着些许生涩,眼中恨意昭然的脸。
……
变故陡生,屋内登时乱作一团。
听见声响,先冲进来的是殷士从的随从。一见自家主子倒在地上,喉间汩汩冒血,那人吓傻了,哆嗦着就要跑,结果被门槛绊到,狠狠摔在地上。
也顾不得疼痛,他缩着身子往墙脚下躲,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般,嘴里喃喃着“杀人”,一副已经神志不清的模样。
随后赶来的是杜知娴和另外两位朝中的女官。初见地上已经不动弹的殷士从时,她们三个也被吓了一跳。但往旁边一瞧,看见同样倒在血泊中的姜阳,几人又很快地回过神来,招呼侍女:“快!请太医!”
太医来时,殷士从已经彻底断了气。而姜阳失血过多,也昏迷了过去。
随杜知娴来的女官中,有一位是程之恒的下属,在刑部做事。她早已见惯了这等场面,当即冷静下来,指挥众人按部就班地善后,同时派了小厮通知程之恒。
程之恒是骑马来的,平日里一个时辰的车程,他只用了一刻有余。进门时瞧见地上的尸首,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噤声,面面相觑。只有李竹笙站了出来,从容道:“此人妄图刺杀郡主,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反应,失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