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跑了将近一炷香的后,姜阳才拉紧缰绳停下。
四下里的景致很陌生。也听不见分毫追兵的声音,逃跑过程中狂跳的心又稍稍平稳了一些。
她翻身下马,牵着马往黑漆漆的林子里走,停在了既能看清山路,又不至于被山路上的人看见的地方。
马打了个响鼻,默默低下头吃草,也算昭示周围并无危险。
姜阳这才想起方才溅在自己手上的血,于是在树上蹭了蹭。
一人一马乖乖等在黑夜里,久久未曾出声。
紧张的心绪缓和下来,困意又开始上涨。姜阳忍了又忍,才没有在如此情境下睡过去。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外面的小道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看不清那两人是谁,姜阳没有贸然出声。待其发现地上的脚印消失,往周围找来时,她甚至打算往更深处躲躲。
可其中一人听力过人,立刻发现了她的动静,轻唤出声:“阿阳?”
“……”
是熟悉的声音。
姜阳揪紧的心骤然一松,扯过缰绳迎上前去:“……是我。”
对方快步上前,就着稀薄的月光将她全身都看了一遍,发现无事后搂着她的肩抚了抚她的背:“别怕,已经没事了。”
“嗯……哪里来的官兵?”
“应该是在上一个客栈休息时引来的。”
“可我又没有露面……”
“是我。”
“……又是师慎?”
“嗯。他揭露了我的身份。”
“……”
沉默片刻,姜阳抬头看他:“也好……你可以做自己了。”
这个角度,易青的脸都隐在黑暗里,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他轻笑一声:“你倒是豁达。”
“……就当你夸我了。”
对方没有反驳,只问她:“困吗?”
“不困。”
“那就先回去。”
“……好。”
马车上只有三匹马,打斗时有一匹受了伤,眼下只能易青和姜阳共骑一乘,车夫独自骑一匹。
三人调转方向,回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
前一会离开时没有细看,这回才发现,周围全是尸体。
姜阳有些犯恶心。
身后的易青似是察觉到她的不适,从怀里取了个什么出来,递给了她:“拿着闻一会。”
她将缰绳交出去,接过那物件,置于鼻下。
清凉的草药香气直冲鼻腔,原来是个塞了药的布包。
“好些了么?”
“嗯。”
姜阳跟着他下马,夸他:“你怎么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