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在北岸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明军有火器,却没料到厉害至此。可当他看到有数百名怯薛军已冲破火力网,冲到明军大营的栅栏外时,又咧嘴笑了——那些汉人火器再厉害,总挡不住骑兵近身搏杀。
“加把劲!冲破营寨,赏酒十坛!”他对着南岸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南岸的朱瞻基却异常平静。他站在高台上,看着栅栏外挥舞弯刀的瓦剌骑兵,对身边的张辅道:“该让骑兵登场了。”
“撤!”明军阵中响起撤退的号角。火炮兵和火枪兵在步卒方阵的掩护下缓缓后退,盾牌手组成的人墙像移动的堡垒,一步步将战场中央空了出来。
“取我的狻猊盔来!”朱瞻基的吼声穿透战场的喧嚣,亲卫捧着头盔疾步上前——那盔上的狻猊兽首张着巨口,獠牙闪着寒光,额间的红缨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接过头盔扣在头上,甲片碰撞的脆响里,黑金甲胄反射出冷硬的光,与身后三千淮军重骑的铁甲洪流融为一体。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汉人不善骑战之说!”朱瞻基横握马槊,矛尖斜指地面,鎏金的矛缨垂落如血。胯下的白马人立而起,长嘶声响彻黄河滩涂,仿佛在呼应主人的豪言。
“杀——”
“杀——”
“杀——”
三千重骑兵的呐喊如惊雷滚过大地,震得滩涂的湿沙都在发颤。他们的铠甲从肩到脚连成一片,甲片边缘的寒光在朝阳下织成密网;手中的马槊长达丈余,槊首的利刃淬过火,映着对面瓦剌骑兵慌乱的脸。
北岸高坡上,也先正捻着胡须点头。他看着怯薛军付出百余伤亡后终于冲到明军大营外围,弯刀劈砍栅栏的脆响顺着风飘过来,不由得对身边的亲信笑道:“看吧,只要近身,汉人那些火器就成了烧火棍。”话音未落,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明军大营的栅栏后,竟涌出一队全身披甲的重骑兵,领头的黑金甲胄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正是汉人太子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