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绝不能认!宗郎曾反复叮嘱过的,一旦暴露,不仅我完了,他也会万劫不复!
我死也不能连累他!”
“父……父亲!”高黎宁后退一步,躲开父亲逼视自己的目光,声音已发颤还带着哭腔,却用尽全身力气拔高了音调,试图用惊愕和委屈掩盖那深入骨髓的心虚,
“您……您在说什么呀?女儿听不懂!女儿冤枉!”她猛地摇头,鬓边的珠钗步摇一阵急晃,碰撞出清脆又慌乱的声响,
“女儿是去了归义王府,可女儿……只是去与归义王殿下品鉴诗文。
我跟他……女儿跟归义王之间,从来就是雅趣之交。
殿下是陛下亲封的归义王,女儿仰慕其才华,以文会友,何错之有?
父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就……
就跟着那些人污蔑女儿清誉!”
“品鉴诗文?”高禀义的鼻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洞悉一切的冰冷。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如山倾倒,瞬间又将高黎宁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酒气的威压,几乎让她腿软欲跪。
“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品鉴诗文,品到亥时不散?
宁儿,你当为父瞎吗?你当你爹这几十年是白活的吗?”他的声音陡然转厉,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
“去照照镜子,你眉梢眼角这股子浪荡春情,你颈子上欲盖弥彰的脂粉!还要为父说得更明白吗?!”
“我没有!”高黎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眼泪瞬间决堤,顺着惨白的脸颊滚滚而下。她语无伦次地坚持着,声音尖利而破碎:
“父亲您不能凭空污蔑女儿!女儿……今日只是与殿下谈论得兴起,忘了时辰!
殿下……殿下他光明磊落,书房里还有他亲手誊抄的《兰亭集序》墨宝未干!
我们清清白白,从正门迎进送出,阖府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您……您怎能如此想女儿!如此想归义王!”她搬出了梁靖安教给她的“铁证”!
那光明正大的正门进出,那“谈诗论文”的串供幌子,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光明磊落?清清白白?”高禀义重复着这两个词,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鄙夷和深深的失望,
“好一个光明磊落!好一个清清白白!”他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惊雷在高黎宁耳边炸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