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她的脊背,箱内最后一格电量微弱的指示灯,如同黑暗中一只沉默而疲惫的眼睛。
她推窗而出,身影如一道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滑落庭院,避开巡夜的护卫,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疾掠而去。
雨水顺着林晚的鬓角滑落,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死死攥着怀中的《千金方》残页,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太医院藏书阁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冷静...你只是个医生...“她在心中默念,却止不住双腿的颤抖。
白日里金殿上的惊心动魄犹在眼前,那抹杀意,此刻想来仍令她脊背发寒。
林晚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湿滑的墙壁,绕到后侧。
她来时已仔细观察过,东角一处看似严密的雕花木窗,其内侧插销因年久失修,留下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
此刻,这缝隙便是她的生门。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薄如柳叶的锋利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入窗缝,屏住呼吸,手腕极轻微地一挑。
“嗒。”
一声轻不可闻的脆响,在雨声的掩护下几近于无。
阁门近在咫尺,林晚却猛地刹住脚步。
一缕青烟正从门缝中渗出,夹杂着纸张燃烧的焦糊味。
“有人在烧东西!”这个认知让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岭南瘟疫案、先皇后之死、牛痘之谜...所有线索都可能在这把火中化为灰烬!
她咬紧牙关,推门的动作却在半空僵住——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若遇上陆青阳...
“不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那些在瘟疫中痛苦死去的百姓,小皇子手臂上的牛痘疤痕,萧景珩那句“二十年前有个女人也用过”的质问...这一切都需要真相。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扑面而来的热浪中,她看到东角书架前那个熟悉的背影——陆青阳正将一册册典籍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舌将他官袍上的仙鹤纹映得如同恶鬼。
“住手!”声音脱口而出时,林晚自己都惊诧于其中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