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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陷入沉默，只能听见水壶沸腾的声响。
室冈仔细翻阅着企划书，突然在某页停住：「这个取景地清单...连我们都没考虑过在岐阜县飞驒市实景拍摄...」
「我的选址团队之前已经在那里考察两周了。」彭磊微笑，「如果室冈先生同意，明天就可以安排新海诚导演去现场勘景。」
室冈摘下眼镜，用真丝手帕擦了擦镜片。
这个动作他做了三次，终于抬起头：「彭总准备得如此周全，东宝没有拒绝的理由。」他重新戴上眼镜，伸出右手：「成交。」
彭磊握住对方的手，转头对助理说：「通知法务部，立即准备中日双语合约」
。
他又看向室冈：「今晚我们在外滩的日料亭订了位置，主厨是从银座请来的。室冈先生一定要尝尝他亲手捏的金枪鱼大腹寿司。」
傍晚六点三十分，夕阳的馀晖透过三石影业会议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彭磊调整了下领带，示意技术团队最后一次检查视频会议系统。
「信号测试完毕，巴黎方面已就位。」技术总监比了个OK的手势。
屏幕亮起，吕克·贝松略显疲惫的面容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欧罗巴影业巴黎总部的办公室。视频信号有些波动，但依然能看清他桌上散落的剧本和咖啡杯。
「艾玛说你找我？」贝松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时差的疲惫，「希望不是什麽麻烦事，我正在赶《超体2》的后期制作。」
彭磊微微一笑：「确实有个小麻烦需要你帮忙。」他示意助理将《山海经》
的样片片段发送过去，「先看看这个。」
贝松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眉头渐渐舒展：「这特效...是你们自己做的？不是工业光魔？」
「完全由三石数字中国团队完成。」彭磊向前倾身，「两个条件：第一，《山海经》在欧罗影业协调2000家欧洲影院同步上映：第二，你的新片需要加入中国元素。」
贝松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比如？」
「让我们的演员担任重要角色，戏份不少于50分钟。」彭磊的语气不容置疑。
视频里传来一阵法语的嘀咕声，贝松的助手正在旁边快速记录。
突然，贝松放下咖啡杯：「50分钟？这相当于一个主要配角的分量了！你知道我的电影...」
「我知道你正在筹备《漂流瓶》那个项目，」彭磊打断他，调出一份文件，「中方可以负责30%的制作成本，外加中国市场全渠道宣发。」
贝松的眉毛挑了挑：「30%？这倒是...」他话锋一转，「但50分钟的戏份会打乱整个叙事结构。」
「那就创造一个新剧本。」彭磊早有准备，示意助理立即递发送文件。
会议室内陷入沉默，只能听见视频信号轻微的电流声。
贝松拿起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什麽，突然抬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这个条件，欧罗巴能得到什麽额外的好处？」
「除了《山海经》的发行权，」彭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三石愿意让出《超体3》欧洲区25%的发行分成。」
视频里传来一声明显的吸气声；贝松转头用法语和助手快速交谈了几句。
最终转回镜头前，无奈地摇头：「该死的，你还是这麽难搞...」他举起咖啡杯做了个乾杯的动作，「让你们的法务明天联系我的团队。」
彭磊露出满意的笑容：「合作愉快。顺便说一句，我珍藏了一瓶1980年的罗曼尼康，下次去巴黎一定带上。」
挂断视频后，助理忍不住问：「老板，我们真的要让出《超体3》25%的发行收益？」
「比起打开欧洲市场的机会，这点代价算什麽。」彭磊整理着袖口。
深夜11点23分，三石影业总部会议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彭磊松了松领带，看了眼腕表—一比预定时间晚了近两小时。
这时，助理快步走进来低声道：「乔恩·费勒梅到了，刚出电梯。」
会议室门被推开，狮门影业CEO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法务人员。
「抱歉迟到，该死的LAX航空管制。」费勒梅将公文包重重放在桌上，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对《寂静之地》的完整企划，我们希望能...」
「狮门协助三石娱乐曾加北美1500家影院，IMAX不少于200块。」彭磊直接打断，手指轻叩桌面，「否则免谈。」
费勒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不可能！MPAA已经放出风声，六大都在盯着这个项目...」他身后的法务人员立即俯身耳语了几句。
彭磊不紧不慢地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那就换个玩法。」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组复杂的股权结构图，「三石通过离岸基金已经收购了AMC院线8%的股权。」他滑动触控板，调出另一份文件，「再加上我们和Cineworld的优先排片协议...」
费勒梅猛地站起身，西装纽扣都绷开了一颗：「你们什麽时候...」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AMC董事会的内部备忘录，「这...这需要至少2亿美元的资金流动，SEC怎麽会...」
「商业机密。」彭磊合上电脑，示意助理端上两杯威士忌，「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合作了吗？」
费勒梅机械地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即使有院线支持，MPAA的评级和档期...」
「《山海经》可以放弃PG—13评级，直接走R级路线。」彭磊抿了口酒，「至于档期...」
他推过一份排片表，「我们愿意避开圣诞档，改在1月的第二个周末。」
「那个传统淡季？」费勒梅皱眉，「你知道那个周末的票房...」
「正因如此，AMC愿意给65%的排片率。」彭磊微笑，「再加上...」
他按下遥控器，墙上屏幕显示出《寂静之地》票房预测数据，「狮门可以获得亚洲区15%的额外分成。」
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费勒梅的律师快速翻阅着文件，最终对他点了点头。
「我需要增加一个条款。」费勒梅突然说，「如果首周票房低于3000万美元，狮门有权调整...」
「可以。」彭磊乾脆地答应，「但相应的，如果超过五千万，三石要获得续集继续支持。」
两人隔着会议桌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最终，费勒梅举起酒杯：「该死的，彭...你总是能抓住别人的软肋。」
会议后第三天凌晨四点，当上海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时，彭磊的助理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彭总，所有合约都已经签署完毕，电子版已经同步到您的加密电脑。」助理将一份烫金文件夹放在桌上，同时调出全息投影，「这是最新的全球发行网络..
分析报告。」
蓝色的全息影像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醒目，清晰地勾勒出一张全新的世界电影版图：
亚洲：CJ娱乐掌控韩国及东南亚主要院线，东宝株式会社覆盖日本全境，上影中影则牢牢把控着中国大陆和港澳台市场。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合约中包含了首周保证银幕数：韩国500块丶日本800块丶中国区5000块。
欧洲：欧罗巴影业负责法国丶德国及周边德语区2000家影院，英国老牌发行商Pathé则承诺至少800块银幕。最令人意外的是，合约中附加条款确保了《地心引力》将在坎城电影节期间进行开幕式展映。
北美：狮门影业联合三石娱乐北美分公司，通过AMC院线直接发行，避开六大公司的层层限制。数据显示，这套组合拳已经锁定了北美2500块银幕，其中包括600块IMAX银幕。
新兴市场：中影集团联合俄罗斯中央合作公司丶中东Empire影业等本地巨头，构建了一个覆盖金砖国家的发行网络。特别是在杜拜，影片将同步在标志性的杜拜购物中心影院举行首映。
彭磊走到落地窗前，东方明珠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黄浦江上早起的货轮上。
「好莱坞想封锁我们，」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力量，「却逼我们建起了一条他们无法控制的发行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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