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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啊
顾老太太拄着凤头拐杖，顾沉舟牵着糖糖，一行人缓步走向主桌。
顾远山正与几位董事谈笑风生，见他们过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大嫂，您来了。”
顾远山起身相迎，目光扫过糖糖时，笑容微不可察地沉了一瞬，
“糖糖今天真漂亮，像个洋娃娃似的。”
糖糖乖巧地行礼：“二爷爷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老太太微微颔首：“远山，六十大寿，办得不错。”
她环视四周，语气平淡，“排场够大。”
顾远山笑容不变：“大嫂过奖了，不过是图个热闹。”
他看向顾沉舟，意有所指，“沉舟最近忙得很，能抽空来，二叔很欣慰。”
这时，顾临风晃着香槟杯走过来，银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二叔寿宴，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哪敢不来？”
他唇角微扬，语气慵懒，“毕竟上次明哲在慈善晚宴上‘慷慨解囊’，我们可都记忆犹新呢。”
顾远山脸色一沉，还未开口，顾雨晴提着包端着酒杯款款而来：“二叔，祝您福寿安康。”
她目光扫视了一圈坐在顾远山旁边的公司董，嘴角微勾，意味深长道，
“一家人能聚在一起，真是难得。”
顾远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身旁的几位董事更是神色各异。
李董事手中的酒杯一顿，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他下意识地瞥了眼顾远山，又迅速收回视线，假装整理袖口。
而王董事则低头抿了口酒，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最年轻的张董事更是直接僵直了背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整个主桌的气氛骤然凝滞。
“雨晴这话说的……”顾远山很快调整好表情，笑声爽朗却未达眼底，
“一家人团聚确实难得。”
他举起酒杯，意有所指地环视众人，
“来，我敬各位一杯，感谢大家这些年对顾氏的支持。”
几位董事如蒙大赦，连忙举杯附和。
李董事更是抢先开口：“顾董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沉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晶杯壁，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
他垂眸凝视着杯中涟漪，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底却冷得不见半分笑意。
“是该好好感谢。”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主桌瞬间安静下来。
他缓缓抬眸，漆黑如墨的瞳孔直视顾远山，“毕竟这些年，二叔确实为顾氏……费了不少心。”
最后一个字音咬得极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挑开了表面的客套。
他优雅地举杯，动作从容不迫，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几位董事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李董事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酒杯在指间微微发颤。
顾沉舟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顾远山身上。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我干了。”他淡淡道，“各位随意。”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信号弹，几位董事慌忙跟着饮尽杯中酒，动作仓促得险些呛到。
顾远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却不得不强撑着喝完了酒。
顾沉舟随手将空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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