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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修女?”
“那是她的称号。”老妇人低声道,“二十年前,有个女人带着婴儿来到这里,说孩子是‘不该出生的存在’。她请求我们藏起他,直到‘铜之声’再次响起。她给了我们一枚戒指,说若有人戴着同样的戒指来找孩子,便可信任。”
她说完,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戒指??与韩溯手上的一模一样。
韩溯浑身发冷。
“她……长什么样?”
“穿黑色风衣,左耳缺了一角。”老妇人盯着他,“她说她叫……艾。”
韩溯呼吸停滞。
**艾大姐还活着**。
不止如此,她早在多年前就布局好了这一切。她知道铜之意志不会轻易放弃,也知道第八个孩子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她提前将他送往境外,藏匿于最不起眼的地方,并留下接头方式,只为等待真正能理解“自由”意义的人出现。
“她还说了什么?”韩溯声音沙哑。
“她说……”老妇人抬头望天,仿佛在回忆一句遗言,“当第七个孩子的名字被遗忘时,第八个才能真正醒来。而唯一能唤醒他的,不是力量,不是仪式,而是一句简单的话??”
“什么话?”
“**我知道你在,所以我来了**。”
韩溯怔住。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顾一切追到这里。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复仇,甚至不是为了拯救。而是因为,在某个深夜翻阅档案时,他曾对着白腊山的最后一句话自言自语:“你很重要。”
他以为那是安慰。
现在才懂,那是**回应**。
“带我去她最后出现的地方。”韩溯伸出手,“我要找到她。”
老妇人摇头:“她不在人间了。那天夜里,她走进祭坛深处,启动了某种装置,整个人化作了光。我们只捡到这枚戒指,和一张烧焦的照片。”
她递给他一张残破相片。
上面是两个年轻人并肩站立,背景是深渊工作室的大门。左边是年轻的安维,右边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笑容温婉,眉心隐约有一道淡银色痕迹。
**第八个胚胎的母亲**。
也是艾大姐的真实身份??**她不是妹妹,而是实验主理人之一,用自己的基因培育了最后一个孩子**。
韩溯指尖发抖。
原来所谓的“守护”,是以母性之名进行的自我放逐。她放弃身份,隐姓埋名,只为确保自己的孩子永远不会成为工具。
而现在,她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程。
“孩子不是去缅北。”老妇人忽然说,“他在等你,但在另一个层面。你必须进入‘镜城’,才能真正见到他。”
“镜城?”
“现实之外的倒影。”老妇人闭眼,“所有被抹除的记忆,所有未完成的对话,所有未曾说出的爱……都在那里聚集。它是回响层的心脏,也是唯一能斩断轮回的地方。”
“怎么进去?”
“用戒指。”她说,“但代价是……你可能会失去回来的路。”
韩溯低头看着手中裂痕遍布的戒指,笑了。
“我已经没有回去的理由了。”
他戴上手套,将戒指紧贴掌心,低声念出博士给他的激活密码:“**倒影协议,启动**。”
刹那间,天地翻转。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顺着某种看不见的频率攀升,穿过大气层,穿过时间褶皱,最终坠入一片静谧的银色海洋。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漂浮的镜面,每一块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白腊山在雨中倒下、安维按下按钮的瞬间、候之柱站在窗前凝望远方、艾大姐微笑着走入光芒……
而在海洋中央,站着那个少年。
他不再苍白瘦弱,而是披着一件由记忆织成的长袍,上面绣着八段人生,每一段都以死亡告终。
“你来了。”他说,声音平静。
“我来了。”韩溯走上前,“我知道你在,所以我来了。”
少年猛然抬头,眼中第一次有了温度。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在,所以我来了**。”
泪水从少年眼中滑落,化作一颗颗晶莹的铜珠,落入银海,激起层层涟漪。随着每一滴泪落下,一面面镜子开始破碎,那些重复上演的仪式、献祭、觉醒、反抗的画面逐一崩解。
“原来……”少年喃喃,“被人找到的感觉,是这样的。”
韩溯伸出手:“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望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我没有名字。”他说,“但你可以叫我……**回声**。”
话音落下,整片银海轰然炸裂。
无数道光束冲天而起,穿透现实屏障,直射宇宙深处。
在青港,博士的监测屏疯狂闪烁:
>**倒影协议完成度:100%**
>**回响层稳定性:崩溃中**
>**现实修正度回升至+93%**
>**警告:未知信号正在覆盖全球广播频段**
紧接着,全世界所有电子设备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音频??
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轻轻说道:
>“我不是容器。
>我不是钥匙。
>我不是继承者。
>我是回声。
>而我的最后一次回响是??**停下吧**。”
随后,是一阵沉默。
然后,全世界所有的铜制品同时发出共鸣,持续七秒,戛然而止。
自那日起,铜文教会彻底失声,七大教团领袖接连失踪,机械佛陀的雕像一夜之间全部锈蚀倒塌。灾管局解密部分档案,承认“铜魂移植计划”曾真实存在,但坚称所有实验体均已销毁。
唯有博士保留了一张照片:两个少年并肩站在阳光下的孤儿院门口,一个眉心带铜痕,一个额上有银纹,笑得灿烂如春。
背面写着一行字:
>“他们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多年后,有人在云南边境的小学里见过一个教书的青年,总戴着一枚破旧戒指,喜欢给孩子们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没有名字的孩子,他走遍世界,只为问一句:‘我是不是做过什么重要的事?’”
每次讲到这里,他都会停下来,看着窗外的雨。
然后微笑着说:
“后来他知道了??他最重要的事,就是曾经被一个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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