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样的!
姜瑶真缓缓转身,眼底的滔天恨意被完美的木然与茫然所覆盖,像一具听话的提线木偶,迈开脚步,缓缓朝门外走去。
姜天泽见她似乎有了指引,毫不怀疑地跟了上去。
他看不见的是,走在前面的姜瑶真,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密室?
这瑞王府里,确实有一间“密室”,正好能将这自以为是的狼崽子困住!
她心中冷笑:只要这头狼崽子落入我手,还怕他那位身为南月毒师的母亲,不乖乖为我所用么?
姜瑶真领着姜天泽,沿着湿滑的石阶一路向下,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腐朽混合的恶臭。
这里是瑞王昔日用来拷问仇敌的私牢,自他入狱后,便无人来打理,此时更是阴森无比。
姜天泽非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墙上的刑具,啧啧称奇:“没想到二姐夫还有这等手笔,这密室还真是个好地方。”
言语间,满是对这座牢狱的欣赏。
姜瑶真在心里冷笑,待会就让你在这个好地方待着!
她完美地避开了那些隐蔽的机关,将身后的少年一步步引入陷阱。
终于,在姜天泽踏上牢房正中央那块颜色稍深的石板时,她缓缓转过身,迎着姜天泽疑惑的目光,猛地将手拍向墙壁上一块凸起的龙头石雕!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括声,一个巨大的玄铁囚笼从天而降,轰然砸落!
笼底的尖刺深深嵌入石板,激起一圈尘土,将姜天泽死死困在了其中。
直到此刻,他脸上的欣赏才凝固,转为全然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说的没错,三弟。”姜瑶真缓缓踱步到笼前,嘴角勾起冰冷而残忍的笑意,“这地方确实不错,用来困住你,正合适。”
“你……!”姜天泽神色骤变,他抓住冰冷的铁栏,“你居然能摆脱蛊虫的控制?”
“就凭你这点蛊术,也敢来操控我?”姜瑶真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你别忘了,我姨娘也是南月人,她早就告诉我破解蛊术的法子。一杯雄黄烈酒,就足以让你引以为傲的手段,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俯下身,凑近铁笼,笑得满脸算计,
“我亲爱的三弟,你猜,你的母亲南月毒师,会用什么来换你这条小命呢?”
“谁知道呢?”出乎意料,姜天泽脸上的惊慌迅速褪去。他平静地打量着囚笼,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随即抬起头,对姜瑶真露出了一个天真而残忍的微笑,“大概,会用二姐姐的姨娘来换吧?”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姜瑶真神色骤变了,“我姨娘她……”
“二姐姐的姨娘在南朔遭到景王的虐杀,还剩一口气时,被我带了回来。”姜天泽的笑容越发温润,眼底的恶意却几乎要溢出来,“我把她藏得很好,每日用我新配的毒药喂养她。说起来还要感谢二姐姐,托你的福,她如今已是难得一见的、百毒不侵的‘毒人’了。”
“你!”姜瑶真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眼中杀意沸腾,转身就欲扑向墙边的夺命机关,“我要杀了你!”
“别动。”
姜天泽的声音懒洋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忘了告诉你,在她身上我也种了蛊,我一死,她也活不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少年眼眸里,此刻满是毒蛇般的冰冷与戏谑,
“现在,二姐姐,你还想杀我吗?”
姜瑶真那只伸向机关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滔天的恨意与杀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心脏。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她低估了眼前的少年。
他是南月毒师的后代,怎么可能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