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神色平静地接旨,然后对周文珩道:“君命难违。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启程。”
这三日,对周文珩而言如同煎熬。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迅速蔫了下去。他试图找各种理由拖延,甚至又想像上次那样装病,但都被季如歌淡淡的一句“圣旨已下”给挡了回去。
启程的前一晚,周文珩红着眼睛,最后一次找到季如歌和凤司瑾。
“季姨姨,凤先生……我……我能不能……不做什么皇子了?”他声音哽咽,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就留在北境,做个普通百姓行不行?我可以做工,可以种地……我什么都能学……”
季如歌看着他,目光深邃,却摇了摇头:“周文珩,每个人生来都有其必须背负的东西。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是南境的皇子,这是你的命。回到你的位置上去,用你在北境学到的东西,去做你该做的事,或许比你留在这里,能改变更多。”
凤司瑾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珩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北境永远欢迎你来作客,但你的战场,不在这里。”
连一向跟他斗嘴的季宁,这次也没有呛声,只是塞给他一个自己雕的小木马,别扭地说:“喂,回去别被人欺负了。要是……要是以后还能来,我教你更厉害的拳脚。”
周文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三日后,北境派出的护卫车队,护送着极不情愿的周文珩以及南境的太傅、太监们,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马车驶出万福村时,周文珩扒在车窗边,拼命向后望着,直到那座给他带来无数快乐和自由的城池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失魂落魄地缩回车厢,默默流泪。
凤昭和李宁站在村口,看着车队远去,心情也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