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武百官的议论,远观方丈如坠冰窟,眼前一阵接一阵的发黑。
他强忍痛意,跌跌撞撞冲到皇帝面前,不断磕头。
没多久,殷红鲜血顺着远观方丈的面颊,滴滴答答往下淌,缓缓没入袈裟。
“陛下,贫僧当真不知白虎腹中为何会有荤食,定是有人刻意设计,用血肉引诱白虎。
请您明鉴,还贫僧一个清白!”
司菀踱步到远观方丈旁边,略微俯身,道:
“方丈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贫僧刚出生便被父母抛弃,是上代主持捡到了被扔在河边的贫僧,若非主持心善,焉有活路可言?
贫僧承蒙佛门大恩,自然不会做此等令护国寺蒙羞的恶事。”
远观方丈面色苍白,冷汗如浆,浑身僵直的跪在原地。
乍一看仿佛不畏强权的得道高僧,但仔细分辨,便能瞧出他的虚伪做作。
司菀安静的伫立在原地。
就算隔着帷帽遮挡,远观方丈也能清晰感受到,司菀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紧盯不放。
他浑身发毛,如鹌鹑般瑟缩不止。
“是吗?”
娇软柔婉的嗓音流淌着些许笑意,悦耳至极。
但对于远观方丈而言,却与催命符无异。
“方丈当真没有做过有辱佛门之事?”司菀轻飘飘发问。
“贫僧若做出违背清规戒律之举,情愿被逐出山门!这辈子皆以乞讨为生。”
远观方丈言之凿凿的保证。
他已经没了退路,除了强撑过这一关,再无其他选择。
只希望皇帝能看在护国寺的崇高地位上,别再追究大皇子的伤势。
司菀两指拨弄着白奇楠串珠。
她掌心的软肉确实被肥料灼伤,涂了药,也泛起些微的刺痛。
“方丈,你真当我没有证据吗?若你将雷击木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交代出来,今日还能饶你一命,否则、”
司菀话未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远观方丈咬牙道:
“雷击木是上天示警,只不过孽胎与太子妃无关罢了。”
司菀:“白虎全无半点灵性,方丈又是如何分辨孽胎与谁相关?”
远观方丈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能给出答案。
司菀冲着金雀招了招手。
后者匆匆离去,过了片刻,她便将一个白胖的娃娃抱到近前。
男童约莫三四岁,眼睛又大又圆,和远观方丈生得一模一样。
一看到他,男童甜甜唤了声爹。
众人顿时哗然。
“远观不是出家人吗?怎么会有孩子?”
“他都破杀戒了,区区色戒又算得了什么?只是首尾没处理干净,被太子妃抓住了把柄。”
“我呸!还得道高僧呢,简直下流鄙贱到了极点,出了这种败类,真是佛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