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切向那101位哈尔滨本地的“吃货代表”。
法兰西的“土豆泡沫”,东瀛的“红薯方块”,和华夏队的“铁锅炖”,三足鼎立。
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阿姨,走到法兰西队的菜品前,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点放进嘴里。
她眉头一皱,又咂了咂嘴,扭头对旁边的姐妹比了个口型:“啥也不是。”
旁边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大哥也尝了一口,直接侧过身,像吐痰似的,“噗”一声,把那口泡沫精准地吐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甩了甩头,满脸嫌弃:“我刮胡子用的泡沫都比这有味儿!”
几个年轻人围着东瀛队的“红薯方块”,拍了半天照。
“这玩意儿做得是真规整。”
“好看是好看,我尝尝……嗯,甜的。然后呢?”
“没了?”
“没了。”
一个大哥夹了一块,端详半天,最后没忍住,直接扔回盘子里:“这不就是块儿凉了的蒸红薯吗?我一口能吃八个。”
轮到华夏队这边,画风突变。
孙老爹那口大铁锅一被抬过来,人群就“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跟早市抢鸡蛋似的。
“哎呀妈呀,这味儿,地道!”
“快快快,给我来一勺,多来点汤!”
“那饼子!饼子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现场瞬间从一个高雅的美食比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农村大席。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被孙女扶着,颤巍巍地夹了一块炖得稀烂的土豆放进嘴里。
土豆入口即化,浓郁的酱香混着肉香,瞬间充满了口腔。
大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浑浊的眼珠里泛起了水光。他激动地抓住孙女的手,嘴唇哆嗦:
“就是这个味儿!闺女,就是你奶奶还在的时候,家里过年杀猪做的那个味儿!”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用饼子蘸满了汤汁,小心地喂给孩子。
那孩子吃了一口,眼睛瞪得溜圆,含糊不清地喊着:“还要,还要!”
之前那个吐掉“土豆泡沫”的金链子大哥,这会儿正一手拿着饼子,一手端着碗,吃得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停地嚷嚷:
“得劲!这玩意儿才叫吃饭!那帮老外弄的都是啥?喂猫猫都不吃!”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安托万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那群人。
他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把最后一点汤汁都倒进了碗里,然后用饼子把碗擦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他也看到那个穿貂的阿姨,因为多抢到一块五花肉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比满足的笑容。
他突然明白了顾珩那句“它不讲道理”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快乐,这种满足,是无法用任何烹饪理论去解释的。
它源自于生存的本能,源自于对温暖和饱足最原始的渴望。
“现在,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主持人的声音嘶哑,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一筷定音’!请各位大众评委,将你们手中的筷子,投给你最认可的那道菜!”
舞台上,摆了八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桶。
投票开始了。
人们拿着筷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法兰西队的桶里,“当啷”一声,掉进去一双筷子。
东瀛队的桶里,也稀稀拉拉地掉进去几双。
而华夏队这边……
投票的人直接排起了长队。
“当啷!当啷!当啷!”
筷子如同冰雹一般,被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那个巨大的玻璃桶里。
那声音,清脆,密集,充满了力量。
一分钟不到,华-夏队的玻璃桶里,筷子就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而其他队伍的桶里,依旧是零零星星,看着格外凄凉。
金链子大哥把筷子“哐”地一声扔进去,还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这还用选?谁家好孩子吃饭吃那玩意儿啊!”
那个带孙女的大爷,颤巍巍地把筷子放进去,嘴里还念叨着:“好,好啊……”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公开处刑!太惨了!】
【建议给安托万和小野次郎打码,不然我怕他们当场哭出来!】
【人民的选择!这才是真正的美食!那些花里胡哨的,在我们东北,都叫瞎扯淡!】
投票结束。
八个玻璃桶被并排放在一起,对比惨烈。
华夏队的那个桶,筷子已经堆到了半人高。
主持人看着这悬殊的结果,也忍不住乐了。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
“看来……我们哈尔滨的老铁们,用行动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
“百姓分的最终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