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
这区区一个蓟州城,随便派出来的一个守将竟也勇猛如斯?
他们哪里知道,北地自古多豪杰。
过去大辽腐朽,论资排辈,无数猛将被埋没。
自武植入主辽东,推行军功制,唯才是举。
无数像耶律孝这样有实力却无门路的将领,得到了破格提拔。
萧赤伶慧眼识珠,亲自将耶律孝从一介校尉提拔为镇守一方的大将。
士为知己者死。
耶律孝早已立誓,要用敌人的鲜血,来回报武寨主和萧将军的知遇之恩。
他缓缓收回狼牙枪,再次指向宋军大阵。
“还有谁!”
一声暴喝,响彻云霄。
宋军阵中,一片骚动。
李敢身旁的偏将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无人敢应战。
李敢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连折两将。
十万大军,被对方区区一人,吓得不敢出战。
奇耻大辱!
他觉得自己武艺不凡,自信能胜过耶律孝。
但他身为三军主帅,岂能自降身份,去和一个无名小将单挑?
赢了,胜之不武。
输了,全军崩溃。
他不能冒这个险。
“哼!”
李敢发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阴狠。
“匹夫之勇,何足挂齿!”
“你再能打,也只有区区一千人!”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向前一指。
“全军出击!”
“给本帅踏平他们!”
“杀!”
李敢放弃了斗将。
他要用绝对的数量优势,将眼前这一千骑兵,连同那个嚣张的耶律孝,彻底碾成齑粉。
“咚!咚!咚!”
宋军的战鼓声轰然响起。
十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城楼之上,梁山守军都捏了一把汗。
一千对十万。
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耶律孝身上。
只见他毫无惧色,反而眼中燃起了更加炽热的战意。
他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枪。
“兄弟们!”
“怕死吗?”
“不怕!”
身后一千骑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好!”
耶律孝大笑一声。
“那就跟随本将疯狂一把,冲锋!”
“杀!”
耶律孝竟然选择了正面迎击。
他一马当先,率领一千骑兵,组成一个锋锐的锥形阵,朝着十万宋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这个举动,在所有人看来都和自杀无异。
李敢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愚蠢的蠢货。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耶律孝率领的这一千骑兵,并非乌合之众。
他们是耶律孝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是狼群!
一千人,行动整齐划一,仿佛一个人在操控。
他们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宋军中。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宋军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锋利的马刀和长枪撕碎。
宋军的阵线,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耶律孝和他的一千精骑,势如破竹。
他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宋军虽有十万之众,但阵型松散,猝不及防之下,前军顿时大乱。
人们互相拥挤,互相踩踏。
耶律孝和他的人马,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凿穿了宋军的前阵。
他们没有停歇,在乱军之中划过一道弧线。
又从另一个方向,再次杀了回来。
宋军将领们都看傻了。
当耶律孝率领着浑身浴血的骑兵退回蓟州城下时,他身后的一千人,折损了不到一百。
而宋军阵前,却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和一片狼藉。
“快!快追!”
李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宋军连忙重整阵型,朝着蓟州城追去。
然而,他们刚追到城下。
“嗖!嗖!嗖!”
城头之上,箭如雨下。
密集的箭雨,形成了一道死亡屏障。
冲在前面的宋军士卒,成片成片地倒下。
李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城门缓缓关闭,无奈地下令撤退。
城楼之上,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欢呼。
“耶律将军威武!”
“梁山威武!”
经此一战,梁山军士气大涨。
耶律孝之名,响彻三军。
李敢气得大骂:
“废物!都是废物!”
“十万人,被一千人冲了个来回,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指着蓟州城墙,双眼通红。
“传我将令!”
“即刻攻城,本帅要将此城夷为平地。”
“元帅,不可!”
一名偏将急忙上前拦住。
“我军长途奔袭,人困马乏。”
“攻城器械尚未运到,此时强攻,与送死无异。”
“还请元帅三思啊!”
李敢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偏将说的是事实。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良久。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安营扎寨!”
“待攻城器械运到,本帅要亲眼看着这座城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