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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虞清推开梁吟落在贺丛舟身上的手，如同护着自己的物品和领地那般，不准梁吟踏入，触碰。
她怎么会来，她怎么能来？
虞清能听到自己牙关颤抖的碰撞声，这个机会是上天给她的，在贺丛舟最脆弱，最需要安抚时，应该是她在他身边。
梁吟来干什么？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梁吟，你冷静点。”季淮书也是第一时间赶来救援的医疗队之一，这些天见过了太过伤亡惨状，看贺丛舟的模样便知道是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在帮着找人。
虽说当年他们是情敌，儿时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表兄弟，可事到如今，前尘往事早该一笔勾销。
就目前而言。
他和灾区所有志愿者一样，值得尊敬。
“丛舟，你还好吗？”虞清扶着贺丛舟的手臂，担心梁吟抓疼了他，转过脸瞪着她，“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应该和你的司医生一起双宿双飞去吗？”
梁吟吞了吞干涩的喉咙，努力稳定情绪。
“……我听说昭昭也在平城，找到了吗？人在哪儿，还好吗？”
“别搞笑了好吗？”
虞清不想她再说下去，更不想她以这副好母亲的姿态出现在贺丛舟面前，这两天贺丛舟是怎么过来的她太清楚了。
找不到昭昭的他脆弱、惶惑，闭上眼睛浑身都被不安笼罩。
贺丛舟此刻太需要慰藉和倾诉的对象，梁吟不来，她就是那个人，可她来了，他的所有痛苦自悔便会在她这个昭昭的亲生母亲，他爱的女人面前爆发。
她不要，为什么每次她马上就要进入贺丛舟的心里了，梁吟都要跑出来毁了这一切？
“你还知道昭昭是谁吗？他八岁了，你这个当母亲的又问过他一句好不好吗？现在出来装什么？”
季淮书被这番话刺得耳朵痛。
梁吟爱不爱孩子，在不在意昭昭，他是最清楚的人，在刚生产，贺丛舟带着昭昭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整天以泪洗面，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每天抱着昭昭穿过的小衣服，嗅着他的气味才能睡得着。
她经历的割舍和煎熬。
不是虞清可以随意诋毁侮辱的。
“这位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的哪里不对？”
他们在争吵，在辩是非，可梁吟和贺丛舟却缄默着，尤其是贺丛舟，定在原地，凝固了，呼吸也停了，就那么僵直地站着，像被掏空了魂，更不知该以怎样的面貌面对梁吟。
“没找到吗？”
梁吟轻哽着的声音很轻，掠过贺丛舟耳畔，却还是盖过了虞清尖锐的声音，他缓缓敛眸，泪挤满了眼眶，喉咙一片酸热，“对不起。”
“丛舟，你为什么要和她说对不起？她根本不配当昭昭的母亲，有什么资格质问你？”
“没关系的。”
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除了接受，消化，尽快弥补以外，梁吟别无他法，她看到了贺丛舟的狼狈，他染着尘土的衣服和伤痕累累的手臂都说明了他的尽心尽力。
发生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
事已至此。
互相埋怨是没用的。
“还有机会，我们一起找，一定能找到的。”
梁吟清丽沉缓的音色和安抚的言语钻入耳中，让贺丛舟濒临破碎的心贴上了一块无形的创可贴，修补了那些看不见的，只有他感受得到的疼痛。
他怔怔望着她苍白的面容，泪被风一吹，滑下了面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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