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棘站在审讯室门口，手里攥着那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资金流向图。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从恒丰资本账户流出的资金去向。
“这不对。”他低声说，“太干净了。”
云芷站在他身后，目光紧锁在图表上：“你是说……还有隐藏账户？”
“不止是隐藏账户。”沈棘皱眉，“这些账目看起来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账’，就是为了让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他忽然想起赫柏那句话——“你们能找到这些黄金，是因为我想让你们找到。”
这不是坦白，这是挑衅。
“老歪那边有没有新消息？”他转头问小林。
小林摇头：“联系不上，电话一直占线。我们的人去了他常去的地方，没人看到他。”
“该死。”沈棘咬牙，“他最近提供的线索太多了，有点反常。”
“也许是他察觉到什么。”云芷冷静分析，“如果整个洗钱链条真的涉及更高层的人物，他这种情报贩子肯定最先嗅到风声。”
“那就得逼一逼他。”沈棘转身就往外走，“带人去找他，必须找到。”
“组长！”一名技术员突然冲进走廊，“我们在游艇夹层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几人迅速回到鉴证科，只见桌上摆着一个黑色U盘。
“这个藏在夹层底部，用胶水粘住了。”技术员解释道，“我们刚破解开，里面有一段视频。”
屏幕亮起，画面晃动，显然是偷拍。镜头中，几个人影坐在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其中一人背对镜头，看不清脸。但另一个人的脸清晰可见——是已经落网的白启。
“他们居然敢录这个……”小林倒吸一口凉气。
视频继续播放，只听白启的声音响起：“别忘了，我们只是中间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接着是另一个声音，语气低沉而冷淡：“别废话，按计划行事。警方已经开始查了，动作要快。”
沈棘盯着那个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这段视频……不是赫柏录的。”他说，“他没那个动机。”
“那是谁？”云芷问。
“真正的幕后黑手。”沈棘缓缓道，“他们在自导自演，把赫柏推出来当替罪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立刻追查这段视频的来源。”沈棘下令，“我要知道它最初是从哪个设备上传的。”
“已经在查了。”技术员点头，“初步判断是通过加密网络上传的，追踪难度很大。”
“那就调集网安支援。”沈棘不容置疑地说，“另外，把这段视频备份三份，分别存放在不同服务器。”
云芷轻轻点头，开始安排。
与此同时，沈棘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我需要一份名单——近五年内所有与恒丰资本有业务往来的金融机构负责人名单。”
挂断后，他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眉头紧锁。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场风暴的边缘。
另一边，小林带队找到了老歪常去的据点之一——一家地下酒吧。
酒吧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酒气。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到警察进来，脸色顿时变了。
“你们来干什么？”他强作镇定。
“老歪呢？”小林直接问。
“不知道。”老板摇头，“好几天没来了。”
“真话还是假话？”小林冷笑一声，“要不要我们搜一遍？”
老板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他走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皮衣的男人靠在墙边，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沟壑。
“你见过老歪？”小林上前一步。
“今早来找过我。”男人低声说，“他说有人盯上了他，要我帮他找个地方躲几天。”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男人摇头，“但他临走前留了个东西给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小林。
纸条上写着一串地址，还有一个名字：阿文。
“阿文？”小林瞳孔一缩。
与此同时，警局内。
“组长！”一名警员急匆匆跑进来，“阿文的女儿今天没去上学，学校老师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沈棘猛地起身：“立刻派人去他家！”
几分钟后，行动组抵达阿文住所，却发现门虚掩着。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散落着几本漫画书——正是阿文平时最爱看的那种。
“人呢？”沈棘走进屋内，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没有打斗痕迹。”云芷蹲下身检查地面，“但地板上有拖拽的痕迹。”
“他被带走了。”沈棘沉声道。
这时，一名技术员拿着手机过来：“我们在客厅的电视柜后面发现了一部旧手机，开机密码是123456。”
“打开看看。”沈棘示意。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发送时间是昨晚凌晨两点。
内容只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