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有些下不去嘴,也不敢扑他,害怕会被他一拳头打死。
陈青山从那张绿眼皮猴屁股的脸上,看到了想努力遮掩,但怎么都遮不住的嫌弃,还有强颜欢笑。
心里踏实了。
双手在心里合十,千万别看上我,千万离婚顺利。
陈青山去隔壁刘嫂子家里借了自行车,载着她到了军人服务社,电话亭在军人服务社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
小屋子开了一扇窗子,电话放在窗台上,里面坐着一个织毛衣的大姐。
姜喜珠站到窗户旁边水泥沏的台子上,拿起电话。
“一分钟一毛五。”
织毛衣的大姐看了一小姑娘,穿着蓝色的衬衣,脸上画着不太娴熟的妆,编着两个油亮的麻花辫。
虽然涂着厚厚的粉,但从她纤细白净的脖子上能看出来,小姑娘皮肤白的不像话。
一双桃花眼里,水汪汪的。
拿着电话的手白的反光。
猛然见底子这么好的小姑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长这么漂亮,化什么妆啊,硬生生把人画的丑了好几个档次。
陈青山抱着胳膊贴着墙站着,看着远方的橘红色的夕阳。
边境什么地方都不如首都,偏偏这夕阳每天都美的不像话.....
要是有个照相机在手边就行了......
“帮我转接1902。”
姜喜珠等着电话转接,看了一眼一步远靠墙站着的45度角忧郁望天的男人。
啧啧啧。
怎么就一点儿高干子弟的气质都没有呢,从头到脚都是包浆的.....真磕碜人,也不知道洗干净会不会好点儿。
陈青山盘算着这个月工资下来了,分一半给姜喜珠做回家的路费,剩下的一半他要到镇上去吃这里的特色米线,多加肉,加三份肉沫....
“舅舅!!”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哀鸣,给陈青山吓了一大跳。
转头就看见旁边台子上站着的姜喜珠仰着下巴。
对着窗户干嚎着,光哭着嚎,但一点儿眼泪也没看到。
没有感情,纯技巧。
里面织毛衣的大姐也被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缓神。
她原本想提醒小点儿声,但是听到小姑娘哭诉的话,她拳头都听硬了。
“舅舅!刘狗蛋他欺负我!嫌弃咱们家条件不好,他在部队里去年就和文工团的人勾搭上了!处对象处的整个军区都知道!”
“他不承认我爹资助他来部队,给他爷爷养老送终的事儿,还说今年开春才和我有的婚约!”
“我来的时候,他让我住招待所里等着,结果他联合他岳父给我现在的丈夫下了畜生的发情药,把我也迷晕了,给我俩放到一个房间里,坏我名声,逼我和别人结婚!还说我不检点背叛了他!舅舅你快来帮我出气!”
“他还骗我说,他和周雪莹好,只是因为觉得我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他心里不舒服.....”
姜喜珠听着对面舅舅爆着粗口,拍着桌子,隔着几百公里都感受到了大舅舅的怒气。
她越说越委屈。
竟然真的感同身受的掉了眼泪,仰着脖子哭的抽抽噎噎的。
而此时二千公里外的丰和县城第一中学的数学办公室,孟有志拍着桌子骂着外甥女。
“这事儿你怎么才给家里说,你这两个月嘴都喂狗了!!”
他气的血压都上来了,赶紧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小药瓶。
单手拧开药瓶吞了两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