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啊,珠珠!哎呦,你可给舅舅担心死了。”
孟有志说完又从车篮子里拿出来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个红色的大围巾,红色的毛线帽。
“这是你舅妈给你织的围巾,本来想着给你寄过去呢,正好你这回来了,前两天刚下了雪,这两天化雪呢,正冷。”
姜喜珠把胳膊上挎着的蛇皮袋递给舅舅。
舅舅从车筐里拿了绳子往二八大杠上绑行李,她用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因为载着她,舅舅的车子骑的并不快。
遇到上坡的地方,两个人就下来推着车子走。
姜喜珠对家里的情况也稍微了解了一些。
京市那边爷爷的老战友派了一个警卫员过来接爷爷过去,但是爷爷不愿意,现在爷爷已经回村里了。
那警卫员也跟着过去了。
姜喜珠又问了舅舅爷爷的病情。
“那弹片在骨头缝里,能不疼吗,昨天我去看,意识都模糊了。咱们县医院没有条件从胯骨里取弹片。
过来的警卫员说,那个医院是什么303解放军总医院,是大领导看病的地方。
这么好的事儿,我跟你娘那是磨破了嘴皮子的劝,你爷爷根本听不进去。
你爹那个榆木脑袋,你爷爷说想回家,他出院手续都不办,偷偷背着你爷爷走了二十多里路,大冬天的回了村里。
给你大哥气的都搬到小学的办公室里住去了。
你爷爷说他已经七十五了,再怎么花钱治也没几年活头了,不如在家里等死,死了给国家省事儿,你奶奶也能接上他。
他说你奶奶一辈子没出过村,他要是去了首都,死在那边了,怕你奶奶到时候不认识路,接不上他。
你爷爷昨天还说你奶奶就在那房子里等着他呢,说他都看见了,我听得浑身发毛,我感觉他就是疼出来幻觉了。
我真是真怕他疼的受不了了,再想不开...
所以我和你娘偷偷商量,说赶紧把你喊回来,能送医院送医院,真不行了,咱也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