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个床和小几,墙角的地方,有个装衣服的藤编的柜子,柜子上带着半面镜子。
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别的家具了。
他坐在床沿上,拿起床头的药瓶看了一眼。
瓶装的阿司匹林,除了他妈,她身边没人能弄来这么多阿司匹林。
怨不得吃的原来越少了,这东西吃多了,胃都坏了。
他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不敢去看她憔悴的脸,他不在家的几个月,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姜喜珠蜷缩在床上,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看见他有些沮丧的坐在床边上,佝偻着背,手里拿着白色的药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很明显有些失落。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软软的说道。
“我饿了。”
陈清河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才把药瓶放在床头上。
探过身子,胳膊撑着床边,凑到了她的脸前。
“今天我带了豆浆,你不是爱喝豆浆吗,马上就去给你热。”
陈清河说着话,把盖在她侧脸上的头发,都仔仔细细的给她理到耳朵后面。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雾蒙蒙的眼神,心里又酸酸的想哭了。
珠珠真是太可怜了。
他心里难受。
姜喜珠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睛,都能想象到,要是以后她真出了事,陈清河和她爹抱头痛哭的画面了。
一家两个哭包,她也真是运气好。
她虚弱的开口说道。
“家里没柴火,出门左手边第二个门进去,找江大姐,她丈夫是毛巾厂的车间主任,她家...”
陈清河直接弯腰抱住了她,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语气里都是心疼。
“我知道,你别说话了。”
他全都打听清楚了,这个胡同里谁家刚生了儿子他都知道了。
他大学毕业就被分配到了总参的情报部,去滇南就是以情报部间谍调查员的身份过去的,这回回来原本是在原部门提干的。
只不过他爸考虑到未来可能政治方向要变。
情报处涉及到特务,间谍,投机分子,资本家之类的人员,怕以后风向变了,相关工作单位也会受牵连。
这才决定把他降半级调到作战部做副团,不然他这回都可以直接升到情报部正团级了。
久违的拥抱让他忘记了后背和大腿的疼,脸颊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尖。
让人心里踏实,安宁,幸福的想流眼泪。
珠珠来例假这么疼,以后咋生小孩啊,他还想要个跟珠珠一样的女儿呢。
从小就疼她,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山珍海味的都给她弄过来。
姜喜珠被陈清河身上的味道呛的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感觉到下面一阵气血下涌。
又要换月经带了。
她带着些埋怨的说道。
“你别再用香水了,和药掺杂一起,一点儿也不好闻,我不喜欢。”
陈清河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又侧过脸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可不可以先亲亲,再去做饭。”
姜喜珠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呢喃道。
“不可以。”
让他昨天晚上着急走,就不让他亲。
再说了....她没刷牙,不想跟他亲。
陈清河听着她带着些撒娇的话,心里美滋滋的,虽然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但已经溢满了笑容。
“那我先去给你热饭吃,你乖乖躺好,等我哈。”
姜喜珠抓住了他的袖子,语气里都是关切。
“你让小吴过来干活,给他发工资,你别自己忙活了,我等着你伤好呢。”
陈清河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和有些骄蛮的表情,一下就想歪了。
他觉得也不一定是想歪。
毕竟珠珠昨天就想让他进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