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几位领导，在听说了有北京来的大人物要找罗云生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主管人事的一位副校长。
他一看这架势，以为罗云生是犯了什么事，要被带走调查，连忙上前，拦住了去路。
“这位同志，请等一下！”
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罗云生是我们学校的教职工，你们要带走他，请问，有我们学校的介绍信吗？有上级主管部门的正式调函吗？”
“他虽然现在不管事了，但人事关系还在我们学校，是我们学校的宝贵人才。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吧？”
这番话，听得一旁的魏秘书，眉头都皱了起来。
宝贵人才？
人家被你们扔在图书馆吃灰数年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起来他是宝贵人才？
现在看到北京来人了，倒想起来摘桃子，讲条件了？
郑昊看着眼前这个官僚气十足的副校长，眼神冷了下来。
“哦？宝贵人才？”
郑昊看着眼前这位拦路的副校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我想请问一下，既然是宝贵人才，为什么罗教授的科研项目被全部叫停？为什么他的实验室被收回？为什么要把一位顶级的微波电子学专家，安排在图书馆里整理旧书？”
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得那位副校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嘛……”他强行辩解道，“我们……我们也是准备要解决的……”
“准备？”郑昊冷笑一声，“准备了数年时间，还没准备好？”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掰扯这些。”
郑大摆了摆手，不想再跟他废话。
“罗教授，我们走。”
他扶着罗云生，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
那位副校长急了，又一次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同志，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这不合规矩！罗教授是我们学校的人，就算要调动，也必须通过正规的组织程序！”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学校干部，也纷纷附和。
“是啊，不能说来个人，就把我们的人带走了！”
“我们学校培养一个专家也不容易！”
他们显然是把郑昊当成了某个部委下来挖人的普通干部，想拿捏一下，好为学校争取点利益，比如要个项目，或者要点经费。
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
罗云生教授看着眼前这帮昔日同事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个搞学问的，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郑昊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那位副校长。
他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变得像寒冬里的冰凌，锐利，且冰冷。
“规矩？程序？”
郑昊缓缓地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红色的，带着国徽印记的特殊证件。
他没有打开，只是拿在手里，轻轻地拍了拍。
“看看这个规矩大，还是你的规矩大。”
他看着那位副校长，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再问你一遍，让，还是不让？”
那位副校长被郑昊的气场镇住了，一时间有些发懵，没有去看证件。
但他仗着这是自己的地盘，还是梗着脖子说：“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管你是谁，都要讲道理，讲组织原则！”
“好，你要组织原则，是吧？”
郑昊点了点头。
他松开扶着罗教授的手，对魏秘书说：“把电话给我。”
魏秘书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带着手摇装置的军用加密电话。
郑昊接过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熟练地接上线路，摇动摇把。
电话很快接通了。
“给我接西北省委，找一把手。”
郑昊的口气，平淡得就像在说“给我来杯水”。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
“北斗工程，郑昊。”
“郑总师！请你稍等，我马上为你转接！”
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紧张和激动。
“北斗工程”这四个字，在如今的高层，就是高级别的代名词。
而“郑昊”这个名字，更是如雷贯耳！
不到三十秒，电话里就传来一个沉稳又有力的声音。
“郑总师吗？你好你好！我是老张啊！你到我们西北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省里的一把手，语气里充满了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