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康顿时哑口无言。
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这话你在我们俩跟前说说就罢了,千万别捅到夫人跟前,今儿你也瞧见了,夫人都没出面,大少爷都这般惨了!如今咱们是小宁庄的人,自然一心要为自己的主子,你要还是这么拎不清,往后还有苦头可吃。”
张运言尽于此,说完抬腿疾步离去。
论关系,张运和张大康是同个姓,更亲近些。
可一连串的事情结束后,他反而觉得与何管事更投契。
都是做下人的,跟一个明白的主子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要一直跟在张耀祖身后,那就是扯不清的麻烦,还不完的债,必要时候他们还会被推出去顶包。
有了张耀祖做例子,庄子上下都安分不少。
虞声笙终于对小宁庄大权在握,那些个大小管事到她跟前回话时,再无隐瞒搪塞,一个个灵光得很。
她很满意。
今年第一回收成,小宁庄算是来了个头彩。
丰收不说,还足以抵税,望着那些丰实的粮仓,她心满意足。
回府的路上,虞声笙专门派了个小厮去了一趟虞府,将今日之事完完整整地告知张氏。
天色渐晚,金乌西坠。
张氏坐在自己东厢房的榻上,听完了小厮的话,只觉得一阵匪夷所思,一脑袋浆糊。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怎么敢的?居然敢在官差来的时候,去小宁庄偷盗银钱!
深呼吸几下,张氏嘲弄道:“也罢,自己种的因,自己尝这口苦果,我可没有叫他做出这样下作不堪的事情。”
转念一想,她甚至觉得这是好事。
要是能让张耀祖进大牢吃几年牢饭,再去矿场做几年苦力,说不准能将他这糟糕的性子给磨一磨。
等数年后他回来了,张家二老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就算都健在,也折腾不动,宠溺不了了。
张氏越想越觉得兴奋,跳下床榻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这事儿先瞒着,谁也不准说!”
她甚至让荀妈妈专程去了一趟小宁庄,叮嘱那些人绝不可走漏了风声。
众人哪有不听从的。
这事儿就像是在瞎子跟前演了一出,给聋子唱了一台好戏,水过无痕,就这样暂时瞒下了。
反正张耀祖不着家也是常态。
他整日花天酒地的,张府二老也管不住。
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二老想救,怕也来不及了。
虞声笙得了小厮的回话,轻笑着摇摇头。
金猫儿不解:“夫人可是觉着……咱们太太这样做不对?”
“没有不对,我只是感慨母亲这些年也忍得够久了,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她自然不愿放过。”
虞声笙伸了个懒腰,“累了一日,晚饭可得了?”
“我去瞧瞧,刚刚蔡妈妈还来问了呢,想是也该差不多了。”金猫儿脆脆应了一声,转身一打帘子出去了。
此时,另一边的太书令府。
今日,徐诗敏回了娘家。
“母亲,心敏是我的亲妹妹,我还能害她不成?”她柔声道,“那一日我与婆母一同去了威武将军府,见了那位黎阳夫人,自然也问到了石府少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