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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混杂着敬畏、狂热，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神尊的手段，但每一次，神尊都会用更加超乎想象的现实，来刷新他的认知。
这哪里是战争？
这分明是一场早已规划好的、精确到每一个步骤的净化仪式。
从恐惧的散播，到军心的瓦解，再到此刻这毫不留情的精准清洗，一切都像是早已写好的剧本，而他们，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演出。
当最后一名军官被拖拽出来，广场上重新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数百名听雨楼的核心成员，像垃圾一样被堆在中央，他们的盔甲被剥去，双手被反剪，脸上写满了茫然与绝望。
也就在此时，那沉重的、富有韵律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
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
林河的身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他没有乘坐“天蝎”，也没有任何护卫簇拥。
他只是穿着那身绣有暗金色纹路的黑色作战服，独自一人，缓缓地走进了这座刚刚被他用恐惧所征服的城池。
他的步伐不快，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两旁跪伏的降卒，扫过那些被他亲手摧毁的建筑，最终，落在了中央那群等待判决的囚徒身上。
他停下脚步，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
没有审问，没有宣判，他只是抬起了一只手，然后，轻轻地向下一挥。
噗！
噗！
噗！
刀锋入肉的声音，密集得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站在那些囚徒身后的神罚军士兵，几乎在同一瞬间挥动了手中的短刃。
数百颗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将广场中央的石板，彻底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一场数百人的处决，在无声无息之间，便已完成。
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气。
做完这一切，林河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转身，目光投向了城内那座象征着统帅地位的、此刻却已门户大开的中军大帐。
“冯献。”
他平淡地开口。
冯献的身影立刻从箭楼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单膝跪地：“神尊。”
“我要这座营地里，所有的卷宗、信件、账本，以及……隐藏在它最深处的秘密。”
林河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征服者的喜悦，只有一如既往的冷静，“天亮之前，我要知道，听雨楼这棵大树的根，究竟扎在哪里。”
“遵命！”
冯献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领命之时，一名夜鸦的首领，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林河面前，同样单膝跪下。
“神尊。”
夜鸦的声音嘶哑而急促，“我们在韩松的密室中，有了意外的发现。”
林河的眉梢，终于微微挑动了一下。
“说。”
“不是财宝，也不是兵符。”
夜鸦从怀中取出一只由玄铁打造、上面布满复杂锁扣的盒子，双手呈上，“而是一份……只允许判官级别亲启的‘绝密信函’。”
夜鸦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那信函的内容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
“信函的内容，与一个我们从未听过的名字有关。”
“‘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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