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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一圈，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你们还没看明白吗？”
“这南阳城的天，已经变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站队的问题，而是那位新神尊，愿不愿意给我们一个站队机会的问题。”
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皇商，只有三席。而我们这里，坐着十几位。城里盯着这块肥肉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老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
“不想被新时代的车轮碾碎，就要想办法，第一个跳上车。至于怎么跳……城主府的告示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凭资、凭信、凭能。”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凭什么资本？
凭什么信誉？
凭什么能力？
说白了，不就是看谁能给新主人带来更大的价值，谁能更好地帮他清理掉听雨楼的残余势力吗？
那份被强行压抑的贪婪，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完美的借口。
背叛，不再是可耻的行径，而是获取“投名状”的唯一途径。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方才还同仇敌忾的商人们，此刻彼此对视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警惕与猜忌。
每个人都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手中握着哪些可以出卖的秘密，以及，如何才能抢在别人前面，将这份“价值”送到城主府。
一场围绕着欲望与背叛的盛宴，就此拉开了帷幕。
城主府，后院。
林河正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悠闲地喂着鱼。
他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看着那些锦鲤蜂拥而上，争抢得水花四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冯献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神尊，鱼儿……已经开始咬钩了。”
“从一个时辰前开始，我们就陆续收到了超过三十份匿名举报信。大部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攻訐，但其中有三份，很有价值。”
冯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这三份举报，分别指向了三个不同的地点。一处是城西的地下钱庄，一处是‘账房’用来藏匿女眷的外宅，还有一处……是位于码头区，一座从不起眼的粮仓。”
林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哪一份，最有趣？”
“粮仓。”
冯献毫不犹豫地回答，“举报人声称，那座粮仓只是伪装。其地下，被挖空了三层，是‘账房’在南阳城最大的秘密金库！”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举报人甚至附上了一份金库的内部结构图，以及……每日更换的口令规律。”
林河终于转过身，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举报。
这已经不是为了争夺皇商之位而进行的互相倾轧，这是“账房”核心圈子里的人，在察觉到大船将沉之后，为了活命而做出的、最彻底的切割。
他抛出的诱饵，钓上来的第一条，就是一条足够分量的大鱼。
“看来，我们的‘账房’先生，此刻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
林河轻笑一声，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全部撒入池中，引得群鱼更加疯狂。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仿佛只是在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通知夜鸦。”
他的声音，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冰冷。
“把这座金库，连同里面所有的人和物，完完整整地……给我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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