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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跪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信使,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大人……王德发……王德发叛了!他把……把我们所有的外围账目都交了出去!”
“叮……”
一声刺耳的弦音,琴弦应声而断。
“账房”拨弦的手指,被断弦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缓缓渗出,滴落在名贵的古琴之上,宛如一朵凄厉的梅花。
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抬起头,那双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眼眸中,此刻已是风暴汇聚。
“皇商之饵……好一个阳谋,好一个引蛇出洞。”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怒,“这位新来的神尊,不只是个莽夫……他还是个诛心的屠夫!”
他知道,王德发的背叛只是一个开始。
那份“皇商”的诱饵抛出去,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关系网,此刻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内部开始腐烂、崩塌。
那些平日里对他卑躬屈膝的“合作伙伴”,此刻都变成了最渴望撕咬他血肉的饿狼。
“必须走!”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南阳城已是死地,必须立刻启动‘归巢’计划,将核心资产与人员全部转移!”
他猛地站起身,正欲下达命令。
就在这时,绣楼的门被“砰”的一声巨力撞开,另一名更为狼狈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大……大人……不好了!”
他嘶声力竭地尖叫道:“码头……码头粮仓的‘渊巢’……被……被端了!”
“嗡……”
“账房”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如果说王德发的背叛只是斩断了他的一条臂膀,那么“渊巢”的失陷,就等于是将他的心脏活生生地挖了出来!
那里不仅有他过半的流动资金,更有他掌控北地所有黑白两道势力的……
那份名单!
“噗……”
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将身前的地面染成一片猩红。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张儒雅的面容,在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他死死地盯着门外那片深沉的夜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与绝望。
不可能……
“渊巢”的隐秘与防卫,是他最为得意的杰作,口令每日一换,知晓者不超过三人,且都已服下剧毒,绝无泄密的可能!
对方……
对方是怎么找到的?
又是怎么进去的?
除非……
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念头,浮上心头。
除非,他最信任的核心圈子里,也出现了叛徒!
那位神尊,甚至不需要亲自来找他,只是抛出了一块饵,就让他众叛亲离,将他逼入了万劫不复的绝境。
“账房”惨笑一声,笑声凄厉而绝望。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覆盖整个北地的巨网,就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城主府,书房之内。
林河的面前,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只有一份从“渊巢”第三层带回来的、最新的账册。
冯献与夜鸦首领垂手立于一旁,神情肃穆,但眼神深处,却依旧残留着那份来自金库的震撼。
林河的目光,却完全没有停留在那些惊人的财富数字上。
他的手指,在那份记录着北地官员黑料的名单上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云州,布政使,赵康。
而在“赵康”这个名字的后面,跟着一行用朱砂小字写下的备注。
【其子赵瑞,性好渔色,骄横跋扈,乃其最大软肋。可为‘影手’所用。】
林河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猎人锁定猎物般的弧度。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即将破晓的天空,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通知云州的夜鸦。”
“告诉他们,那只喜欢躲在影子里玩弄刀子的老鼠……该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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