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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给枭。”
林河的声音陡然转冷，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志。
“停止为张劲造势。反过来，将我们伪造的那些‘通敌密信’，以及他与听雨楼暗中接触的‘证据’，全部泄露给赵康的死忠。同时，把城防营兵变当夜，趁乱抢掠百姓的几个小头目，给我揪出来，挂上张劲同党的名头，斩首示众。”
苏婉的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了林河的意图。
捧杀不成，那就彻底踩杀！
不给张劲任何博取同情、化身英雄的机会。
直接将他钉死在“勾结刺客组织、纵兵为祸、意图谋反”的耻辱柱上！
“赵康不是急怒攻心，快死了吗？”
林河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就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拖着病体，动用所有残存力量，去和张劲同归于尽的理由。”
“我要云州，变成一个真正的绞肉机。让赵家的残余势力和张劲的城防营，在这座孤城里，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番话，让议事厅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这才是他真正的手段。
温情与悲悯，从来都只是伪装。
在他的棋盘上，所有棋子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他的最终目的服务，哪怕代价是化为齑粉。
“那……我们呢？”
苏婉轻声问道。
“我们？”
林河笑了，他伸手，将沙盘上所有代表云州的旗帜，无论是蓝旗还是黑虎旗，都轻轻拂去，扫得干干净净。
“我们做那个最后入场，打扫战场的渔翁。”
做完这一切，他却没有停下。
他的目光，越过了云州，越过了整个北地贫瘠的版图，最终落在了沙盘最南端，那个用朱砂标记出的、繁华到极致的缩影上。
大夏王朝，天都。
“北地，终究是太小了。”
林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悠远的感慨，“这里土地贫瘠，人心愚昧，我们在这里称王称霸，就像是坐井观天。长生殿这条大鱼，是不会在这种小池塘里栖身的。”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苏婉，说出了一句让她心神剧震的话。
“婉儿，我要南下。”
“去天都。”
这个决定是如此突然，却又仿佛是理所当然。
苏婉怔住了，但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北境，是我们的剑与盾，是我安身立命的根基。”
林河的手，轻轻抚过沙盘上清溪村的位置，“我会把它交给你和枭。你主内，负责民生、生产、还有我们‘神权’的稳固。枭主外，负责情报、军事、以及将云州这块烂肉，彻底消化干净。”
“而我，”他的眼中，燃起了一团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是一种即将踏上更广阔、更凶险战场的兴奋与渴望，“我要去那座汇聚了整个王朝气运与财富的熔炉里，亲自看一看。”
“看一看，那所谓的‘长生殿’，究竟是用什么东西铸成的。”
“也看一看，这个腐朽的帝国，它的心脏，到底还剩下几分血色。”
他收回目光，最后的指令清晰无比地发出。
“传令，让枭把影手秘密送来清溪村。”
“我的天都之行，需要一个熟悉黑暗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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