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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根本不在乎什么黑金航线,更不在乎王煞的死活。
他制造出这桩惊天血案,留下这致命的“证据”,就是要看自己如何在这场必死的棋局中,走出一条活路来!
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被王煞的怒火吞噬,那就证明自己只是一枚无用的弃子。
可若是自己能在这场风暴中活下来,甚至……
借此机会,将那根扎在王煞心里的怀疑之刺拔除,重新获得信任,那自己这条“狗”,才算真正有了价值!
想通了这一层,冯奇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所攫住。
这根本不是人能想出来的计策。
这是魔鬼的布局!
他将自己和王煞这两个淮南郡最顶尖的枭雄,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彼此猜忌,彼此撕咬,而他自己,则安坐于云端之上,冷漠地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好戏。
“呼……呼……”
冯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扶着桌案,缓缓站直了身体。
那张原本惨白如纸的脸上,所有的恐惧与慌乱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的疯狂与狰狞。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死。
要么,就按照那位主人的剧本,把这场戏,唱得更精彩一些!
“备马!”
冯奇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决绝,“我要去总舵,面见帮主!”
……
听雨巷,小院。
棋盘依旧摆在老槐树下,只是棋局已换。
林河执黑,影手执白。
与三日前不同,此刻的棋盘上,黑子攻势凌厉,步步紧逼,将大片的白子压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影手凝视着棋盘,额上已见汗迹。
他并非不善此道,只是对面那个落子如飞的青年,其棋路之诡谲,布局之深远,早已超出了常理。
“你的心,乱了。”
林河落下最后一子,将白子最后的生路彻底堵死。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影手。
“属下……在想冯奇的事。”
影手没有掩饰,他放下手中的白子,躬身道,“公子这一手,固然是神来之笔,可也将冯奇逼入了绝境。狗急了,也会跳墙。万一他……”
“他不会。”
林河端起手边的清茶,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语气淡然。
“我杀王煞的三十六名死士,却留下一个最明显的‘证据’,你以为,只是为了让王煞怀疑他?”
影手一怔,独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林河轻呷了一口茶,继续道:“怀疑,是最廉价,也最不牢固的情绪。王煞生性多疑,他怀疑冯奇,同样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嫁祸之计。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种怀疑,最多只能让他对冯奇加强戒备,却不足以让他动杀心。”
“我真正的目的,不是让王煞杀他,而是要让冯奇,去救王煞。”
“救……王煞?”
影手彻底愣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公子的逻辑。
林河笑了笑,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
“黑金航线断了,王煞最直接的损失是什么?”
“是钱,是与那些豪门贵族联系的纽带。”
影手立刻回答。
“没错。”
林河点头,“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立刻找到一条新的航线,或者一个新的货源,来填补这个窟窿,安抚那些焦急的‘客户’。否则,他覆江龙的信誉,便会一落千丈。”
“而这件事,谁最适合去做?”
林河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一个刚刚吞并了李逵所有水路渠道,手握淮南半壁江山,并且急于证明自己忠心与能力的……新晋堂主。”
影手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
公子此举,根本不是要逼死冯奇!
他是人为地给王煞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一个只有冯奇才能解决的麻烦!
只要冯奇能抓住这个机会,替王煞解决这个燃眉之急,那之前所有的怀疑,都会烟消云散!
王煞不但不会再猜忌他,反而会对他更加倚重!
因为冯奇证明了,在帮派危难之际,只有他,才有能力力挽狂狂澜!
而冯奇,为了活命,为了洗脱嫌疑,必然会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这件事!
如此一来,冯奇在盐帮的地位将更加稳固,权势更大,能为公子办的事也就更多。
而他越是向上爬,那根名为“恐惧”的项圈,便会收得越紧。
这哪里是猜疑之种,这分明是……
登天之梯!
一架为冯奇铺设,却通往林河掌控之下的登天之梯!
想通了这一切,影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青年,那只独眼中,最后的一丝疑虑,化作了近乎神祇般的崇拜。
“公子……深谋远虑,属下……望尘莫及。”
他发自内心地,深深一揖。
林河放下茶杯,站起身,负手而立。
“去吧,让幽魂的人盯紧冯奇。他很快,就会给我们送来一份新的惊喜。”
“一份,关于淮南郡官府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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