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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洪亮而果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郡丞张敬,因公务繁重,心力交瘁,以致神智失常,当街疯癫!此乃淮南郡之不幸,更是朝廷之颜面扫地!”
“本官身为郡尉,有卫戍郡城、安定民心之责!今日,便要亲自出手,将这张大人‘请’回府中,好生看管,静待太守大人与朝廷发落!”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在场的官员们却都听出了那字里行间毫不掩饰的杀机与野心。
这不是去救人。
这是去盖棺定论!
只要徐振带着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疯了”的张敬强行押送回去,那么“张敬疯了”这件事,就将成为一个谁也无法推翻的铁案!
一个疯子,还谈何清白?
谈何反击?
他将彻底沦为一个笑柄,一个政治上的死人!
“大人英明!”
众官员纷纷起身,躬身行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淮南郡的天,要变了。
长街之上,张敬的闹剧仍在继续。
他已经耗尽了力气,像一头被戏耍到精疲力竭的困兽,瘫坐在街中心的尘土里,只是不住地喘息,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而沉重的甲胄摩擦声,由远及近。
百姓们自动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路。
徐振一身戎装,腰悬佩刀,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
他看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张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走到张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这位斗了半辈子的死对头,故作痛心地叹了口气。
“张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张敬缓缓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徐振。
他那混沌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丝清明。
“是你……是你对不对!”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是你和盐帮那群匪类,联手陷害我!”
“唉,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徐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悲悯”。
他向后一挥手,冷冷地命令道:“张大人心病已深,不可再受外界侵扰。来人,将大人‘护送’回府,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甲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张敬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放开我!”
张敬疯狂地挣扎着,可他一个文官,如何能敌得过两名精锐士兵的力气?
他的挣扎,他的怒吼,在众人眼中,只显得愈发可怜,愈发坐实了他疯癫的事实。
他就这样,被自己的同僚,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如同一条死狗般,从地上拖起,押送回那座已经变成囚笼的府邸。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叹息的议论声。
没有人再怀疑流言的真假。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个圣人是如何跌落凡尘,摔得粉身碎骨。
南阳城,神坛之巅。
林河负手而立,清冷的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影手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狂热。
“神尊,淮南郡急报。”
“张敬,疯了。”
林河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的天际线,声音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疯了,便没有用了。”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冰冷而漠然,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
“传令冯奇。”
“张敬这颗棋子,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该轮到徐振了。”
“告诉冯奇,我要淮南郡尉府,在一夜之间,从这个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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