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药香里的时光(第1/2页)
江城穿越之药香里的时光
一、杂货店旁的景年中药铺与带药香的指尖
药巷社区的“便民杂货店”,总在清晨飘着芝麻糕的芝麻香与蜜炙黄芪的甜香——那是隔壁“景年中药铺”飘来的,像揉碎的医药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每天早上6点半,准能看见那个印着“景年中药铺”的帆布药匣出现在巷口,匣面泛着洗旧的深褐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五道补丁,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7针,是许景年怕磨坏1975年铜制药碾的木柄特意缝的。他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老药铺的木质招牌旁站两秒(招牌上“抓药炮制膏方”六个字刻得深,1958年立的,木缝里还嵌着细碎的药末,风一吹就飘出淡药香),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今日炮制清单”,右手轻轻扶着匣盖,像护着满匣的医药珍宝。
“景年中药铺”是老药铺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1958”——是许景年父亲开铺的年份,也是许景年第一次帮父亲筛药材的开始。门楣上挂着串晒干的艾草,风一吹就“沙沙”响,是1990年父亲从郊外采的,“艾草香能驱潮,还能让药铺里的药味更纯”。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混合着蜜香、药香的气息——父亲1985年囤的蜂蜜装在陶瓷罐里,泛着琥珀色;柜台上摊开的蜜炙黄芪,粗段上裹着薄薄的蜜层,许景年总说“这味是巷里的安心味,当年街坊来抓药,一进门就说‘景年,你家这药香还跟我坐月子时一样’”。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25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是1970年代的“上海牌”,许景年说“强光会让药材失味、阿胶烊化不均,暖光护药,也护着看药方的眼睛”。正中央的木质药柜,是当年父亲从苏州买回来的,柜格上刻着“1958-2006”——是父亲中药铺运营的年份,柜面被磨得发亮,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泛黄的药材标签,“黄芪”“当归”“枸杞”的字迹是父亲1960年写的,现在还清晰,许景年总说“这些标签是药材的名字,不能换,换了就像丢了当年抓药的规矩”。药柜旁,1975年的铜制药碾静静立着,碾槽深褐色,碾轮磨得发亮,木柄缠着淡蓝棉布,是1985年父亲怕他握滑缠的,棉布边缘磨得发毛,却依旧贴服,握住时能感觉到木质的温润。
药柜前的工作台上,摆着三样“医药印记”,每天许景年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药材:
父亲传的炮制工具:1970-1980年代产的,装在深棕色牛皮盒里,盒面印着“浙江中医药器械厂”。里面有1台1975年铜制药碾(碾轮直径20厘米,碾槽长30厘米,父亲换过2次木柄,现在用的是1998年换的枣木柄,握感扎实;碾槽底部有细微的磨痕,是42年碾药留下的,“爸说‘磨痕越深,药粉越细,药效越纯’”)、3套竹制药筛(80目的筛细粉,用于小儿积食药;60目的筛粗末,用于煎剂药材;40目的筛药材段,用于挑拣杂质;1980年父亲从浙江竹器行定制的,筛沿刻着“筛药要慢,去杂要净”,竹篾柔韧,至今没断过)、2个陶瓷药罐(大的用于蜜炙,小的用于酒炒,罐底印“景德镇制”,罐身贴着父亲手写的标签:“蜜炙罐——刷蜜要匀,每遍晾半时”“酒炒罐——酒浸要透,炒至微黄”)。
跨年代药材样本册:许景年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1970年代的粗棉布做的,深褐色,上面贴了张父亲炮制药材的黑白照片(1985年拍的,父亲正用铜药碾碾黄芪,旁边放着蜜炙罐,背景是木质药柜)。样本册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50-1970年代根茎类药材(用棕绳,记着“1975.黄芪:粗段,蜜炙九遍,补气血”“1978.当归:切片,酒炒,活血”)、1980-1990年代花叶类药材(用蓝绳,“1985.菊花:晒干,去梗,明目”“1990.金银花:阴干,清热”)、2000年代果实类药材(用粉绳,“2005.枸杞:酒浸,熬膏,补肾”“2010.山楂:炒焦,消食”)、老膏方药材(用红绳,“1985.阿胶:烊化,加饴糖,滋阴”“1998.人参:切片,隔水蒸,补气”)。每本样本册里的药材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贴着手写便签,记着炮制方法和药效,空白处还画着小药碾图案,红笔标“急”,蓝笔标“缓”。
记满药方的线装老账本:封面是用父亲的旧药衣布料改的,深褐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药渍——浅褐色的是当归汁,淡黄色的是蜂蜜,像撒在布上的星点。这是父亲穿了25年的药衣,后来许景年把它拆下来,改造成了账本封面,“这样爸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每个街坊的体质和药方”。账本里的纸是泛黄的宣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李爷爷:2024年4月熬膏方(阿胶100g,敲碎后用黄酒烊化,边烊边搅,别糊底;枸杞50g,用50度白酒浸2小时,去酒气后加进膏方;饴糖30g,最后加,慢熬至膏体挂旗;记他‘1990年起吃我家膏方,冬天不咳嗽,去年说‘膏方要甜一点,牙口不好’——熬的时候多搅5分钟,让饴糖融得更匀;张奶奶:2024年5月抓感冒药(酒炒当归5g,用绍兴黄酒浸10分钟,炒至微黄;生姜3片,去皮;红枣2颗,去核;记她‘怕苦,加红枣,当年她女儿感冒,也是这么配的,三天就好’;小孙:2024年5月碾积食药(炒麦芽10g,炒至有焦香;鸡内金5g,晒干后炒脆;一起放进铜药碾,碾20圈,过80目筛,细粉装在纸袋里;记小孙妈妈‘当年小孙姐姐积食,也是这方子,孩子爱吃这药粉的甜香,不拒药’)”,每个药方旁都画着对应的药材简笔画,连阿胶烊化的状态都会画得清清楚楚。
中药铺的老木柜,是1970年代的旧药材储藏柜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景年,谢谢熬的膏方,冬天喝了不咳嗽了”“许爷爷,我孙孙的积食药真管用,三天就吃饭香了”)。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是用父亲的旧擦药布改的:
上层:放着父亲留下的未炮制药材与工具,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1985年母亲的蜜炙黄芪(粗段未炙,父亲写着“景年,这黄芪要蜜炙九遍,每遍刷蜂蜜后晾半小时,你妈当年产后气血虚,喝了三副就顺了,别偷工减料”);有1998年儿子的酒炒当归(切片未炒,父亲写着“当年你儿子感冒咳嗽,我连夜炒的当归,酒浸要透,炒至微黄,加生姜煎,喝一次就不咳了,要留着”);有2010年李爷爷的膏方药材(阿胶、枸杞未熬制,父亲写着“李爷爷脾胃弱,膏方里加饴糖,慢熬三小时,熬到膏体挂旗,别熬太稠,不好咽”);还有块1970年代的铜制药匙(抓药用的,父亲写着“这药匙抓黄芪最准,一勺5g,当年给街坊抓药都用它”)。
中层:放着炮制耗材和备用药材,分了小格:有不同年份的蜂蜜(1990年代的老蜂蜜,用于蜜炙;新蜂蜜,用于日常调味)、黄酒(绍兴黄酒,用于酒炒当归;白酒,用于浸枸杞)、饴糖(块状的,熬膏方用)、备用竹筛(怕常用的筛子坏了)、药刷(软毛的,刷药材上的杂质)、药袋(牛皮纸做的,装药粉用),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父亲1980年写的“蜜炙要‘润而不燥’,酒炒要‘透而不焦’,熬膏要‘稠而不糊’——药是治人的,心要细,手要稳,不能差”。
下层:放着街坊预约的炮制需求,每个都用淡米色棉布包着小纸条:“王阿姨:周六上午炮制药材,蜜炙黄芪100g;刘爷爷:周日下午熬膏方,按去年的方子;小夏:周五晚上抓感冒药,酒炒当归10g”,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麻烦景年了,不急”,有的画着小药碾,许景年总说“这些纸条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景年,我信你配的药’”。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许景年在工作台旁忙——给李爷爷熬膏方时,他先把阿胶敲碎,放进陶瓷罐里,加黄酒没过阿胶,“爸说‘阿胶要烊化透,不然熬出来有硬块,李爷爷牙口不好,咽着费劲’”;然后坐在炉火旁,慢慢搅阿胶,“火要小,边搅边熬,别糊底”;熬了半小时,阿胶融成了琥珀色的液体,他加进浸好的枸杞,“枸杞要去酒气,不然膏方有酒味,李爷爷不爱喝”;最后加饴糖,继续搅,“熬到膏体挂旗,用筷子蘸一点,滴在凉水里能凝成块,就好了”。李爷爷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去年的膏方罐,“景年啊,还是你熬的膏方好,去年喝了一冬天,没咳嗽,你爸当年也是这么熬的,火小,搅得勤”,许景年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父亲熬膏方的身影:“您的身子金贵,这膏方得熬得润润的,冬天喝着舒服”。
给小孙碾积食药时,许景年会先把炒麦芽和鸡内金放进铜药碾,“炒麦芽要炒出焦香,鸡内金要炒脆,这样碾出来的药粉才香,孩子爱喝”;然后握住药碾木柄,慢慢推碾轮,“碾20圈,药粉才细,过80目筛刚好”;碾完后,他把药粉倒进筛子,轻轻晃,“去粗末,留细粉,孩子喝着不卡喉咙”。小孙妈妈凑过来看,眼泪掉在棉布上:“就是这香!当年我女儿积食,你爸就给这药粉,孩子闻着香就喝了,三天就好,现在小孙也爱喝”,许景年递给他个牛皮纸袋,“您拿好,每天给孩子冲一勺,别冲太浓,甜了孩子会腻”。
上午10点炮制高峰过了,许景年会来杂货店买块芝麻糕——老吴师傅按1970年代配方做的,芝麻香浓,甜而不腻,“当年爸炮完药,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糕像蜜炙黄芪,甜润养人,吃了不燥’”。他付账时总会多给5毛钱,“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蒸,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他就说“下次多放勺芝麻,当年的糕芝麻多,香”。路过中药铺时,他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老木柜关严了:“药材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他忘了关柜门,赶紧跑回店里,用软布擦药材,擦了半小时,“怕药材受潮失味,这些药是街坊的健康,不能坏”。
李爷爷总把旧膏方罐包在棉布里拿来:“景年,我这罐洗干净了,今年还装你的膏方,你爸当年给我的膏方,也是装在这罐里的”;老郑帮他整理药材样本册:“景年啊,你这册子乱了,我帮你把1980年的根茎类药材放一起,当年我妈产后调理,就是你爸给的蜜炙黄芪,喝了就好”;就连刚搬来的00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他筛药材,“许爷爷,我帮您筛枸杞,我妈妈说她小时候感冒,您爸给她抓过药,药香特别浓”。小孙筛枸杞时,许景年就在旁边教她认药材,“这是黄芪,蜜炙的甜;这是当归,酒炒的香;这是枸杞,酒浸的润”,小孙记完后,他还会让小孙闻一闻蜜炙黄芪,“这香能补气血,你妈当年就爱闻”。
有次社区搞“医药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许景年带着父亲的铜药碾和老账本参展。当1985年母亲的蜜炙黄芪和1998年儿子的酒炒当归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阿姨擦着眼泪说“这蜜炙黄芪跟我当年坐月子吃的一样,甜润,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炮制手艺了”。许景年红了眼,却笑着说“没想到爸当年的药,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安心,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药香里的时光”。
二、药碾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蜜香——是刚刷在黄芪上的蜂蜜味,指缝里还沾着点阿胶碎屑,是昨天烊化阿胶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景年中药铺”的暖光落在工作台上,淡米色棉布上,李爷爷的膏方药材正躺在那里:阿胶敲碎在陶瓷罐里,枸杞装在竹筛上;左手握着父亲传的铜药碾木柄,枣木的温润贴着掌心;右手捏着块软毛刷,刷毛上还沾着枸杞的碎屑;脖子上挂着块药匙吊坠,是孙女用父亲的旧铜药匙改的,刻着“药香”二字,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1999年碾药时被药碾轮蹭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我变成了许景年。
“沙沙”,门口的艾草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筛药材的声音。我低头看着工作台上的炮制清单,第一条是“7点熬李爷爷的膏方”,第二条是“9点碾小孙的积食药”,“得赶紧熬,李爷爷等着喝膏方过冬,小孙还等着药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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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帆布药匣里震动,是张奶奶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景年啊,我孙孙积食了,今天能把药粉碾好吗?孩子哭着不吃饭,要是太急,我就先带他来你铺里,你帮着看看”。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75元钱——是昨天帮王阿姨炮制药材赚的35元,加上之前攒的40元,总共75元。够买块芝麻糕(6元),再给陶瓷药罐买块新棉垫(8元,旧的棉垫磨破了,熬膏方时罐底会烫),剩下的61元得留着买新的蜂蜜,王阿姨的蜜炙黄芪还等着刷蜜。
“爸,今天我要给李爷爷熬膏方,给小孙碾积食药,您放心,我按您的规矩来,蜜炙九遍,碾药二十圈,不偷工”,我对着父亲的铜药匙小声说,然后把李爷爷的阿胶罐放在炉火旁,“先烊化阿胶,火要小,边搅边熬,别糊底”。
我往炉火里加了点煤,火苗变得柔和,“爸说‘烊化阿胶要文火,火大了会糊,药效就没了’”;然后拿起竹筷,伸进陶瓷罐里搅阿胶,“每搅十圈,停一下,让阿胶融得匀”。刚搅了一会儿,李爷爷就来了,手里提着袋刚炒的花生,“景年,麻烦你了,这花生你边熬边吃,解闷”。我笑着说“爷爷您坐,阿胶快烊化好了,您等着看,熬出来跟去年的一样润”。
李爷爷凑过来看,指着罐里的阿胶说“就是这色!琥珀色,你爸当年烊化的阿胶也是这色,熬出来的膏方甜润,不糊嘴”。我心里暖烘烘的,继续搅,“您放心,我多搅会儿,让阿胶融得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