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纸页里的书香(第1/2页)
一、杂货店旁的书韵书店与带纸香的指尖
书巷社区的“便民杂货店”,总在清晨飘着米糕的米香与旧书的纸香——那是隔壁“书韵书店”飘来的,像揉碎的文字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每天早上6点半,准能看见那个印着“书韵书店”的帆布工具袋出现在巷口,袋面泛着洗旧的浅灰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五道补丁,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6针,是柳书韵怕磨坏1975年竹制镊子特意缝的。她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老书铺的木质招牌旁站两秒(招牌上“收书修书售旧书”七个字刻得深,1950年立的,木缝里还嵌着细碎的纸渣,风一吹就飘出淡墨香),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今日修书清单”,右手轻轻扶着袋口,像护着满袋的书香珍宝。
“书韵书店”是老书铺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1950”——是柳书韵父亲开铺的年份,也是她第一次帮父亲递镊子的开始。门楣上挂着串线装书的书页串成的风铃,风一吹就“哗啦”响,是1980年父亲从旧书堆里捡的残页做的,“书页响,街坊就知道铺开门了”。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浆糊混着旧纸的气息——父亲1980年代调浆糊的瓷碗放在修书台一角,碗沿还留着淡褐色的浆痕;柜台上摊开的1935年爷爷的线装《论语》,纸页泛着温润的米黄色,书脊处还留着父亲当年补缝的棉线痕迹,柳书韵总说“这味是巷里的安心味,当年街坊来修书,一进门就说‘书韵,你家这纸香还跟我读小学时翻课本的味一样’”。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25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是1970年代的“上海牌”,柳书韵说“强光会让旧纸变脆、字迹褪色,暖光护纸,也护着看纸页的眼睛”。正中央的木质修书台,是当年父亲从苏州木匠铺定制的,台板刻着“1950-2008”——是父亲书店运营的年份,台面被磨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常年放旧书的浅痕,是40年修书留下的,柳书韵总说“这些痕是文字的脚印,不能磨掉,磨掉就像丢了当年翻书的细微声响”。修书台旁,1975年的竹制修书工具组整齐摆放在宣纸垫上:6把不同型号的镊子(尖细的用于夹纸渣,宽头的用于扶纸页,镊子柄缠着淡蓝棉布,是1985年父亲怕她握滑缠的,棉布边缘磨得发毛,却依旧贴服)、2把鬃毛刷(细毛的扫纸尘,粗毛的刷浆糊,刷毛柔得像云朵)、3卷棉线(粗线缝书脊,中线补页角,细线粘残页,1980年父亲从苏州棉纺厂定制的,线轴刻着“缝书要密,护页要软”),每样工具都透着岁月的温润。
修书台上摆着三样“书香印记”,每天柳书韵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纸页:
父亲传的修书工具与旧书:1970-1980年代产的工具装在深棕色牛皮盒里,盒面印着“苏州文房器械厂”。里面除了修书工具组,还有2个瓷制浆糊碗(大碗直径15厘米,调浆糊用,碗底刻“书韵”二字,釉色有点褪;小碗直径8厘米,盛清水润纸用,“爸说‘瓷碗调浆糊不粘,纸页粘完不会留碗痕’”);未修复的旧书放在樟木箱里,每本都贴着手写便签:1935年爷爷的线装《论语》(书脊断裂,纸页泛黄,父亲写着“书韵,这书是你爷爷1935年教书时用的,补书脊要‘棉线三叠缝’,每厘米缝3针,别伤纸页,爷爷当年在页边写的批注要留着”)、1952年母亲的民国诗集(扉页缺角,字迹晕染,父亲写着“当年你妈读大学时的珍藏,缺角用米色宣纸补,补完用重物压一夜,纸页才平”)、2010年张爷爷的家族家谱(线装脱线,部分页角磨损,父亲写着“张爷爷靠这谱认亲,补时要按老线迹,一页都不能错序,磨损的页角用同色棉纸粘”)。
跨年代书籍样本册:柳书韵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1970年代的粗棉布做的,浅灰色,上面贴了张父亲修书的黑白照片(1982年拍的,父亲正用竹镊子夹着纸页补《论语》,旁边放着瓷浆糊碗,背景是堆得整齐的旧书)。样本册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30-1950年代线装古籍(用棕绳,记着“1935.爷爷《论语》:线装,补书脊用粗棉线,页角补洞用米色宣纸”“1948.张爷爷父亲的账本:纸页脆,补前要先润纸”)、1960-1980年代铅印课本(用蓝绳,“1985.老郑女儿的语文课本:书脊用中线缝,页角啃痕用同色纸补”“1972.王阿姨的算术课本:纸页皱,压平后再粘”)、1990-2000年代平装书(用粉绳,“1998.小孙妈妈的毕业论文:页边撕裂,用细线粘”“2005.社区的老期刊:封面脱胶,用稀浆糊粘”)、老期刊(用红绳,“1955.《收获》杂志:内页缺字,用仿宋体补”)。每本样本册里的书籍残页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贴着手写便签,记着修复技巧,空白处还画着小镊子图案,红笔标“急”,蓝笔标“缓”。
记满修复记录的牛皮本:封面是用父亲的旧修书围裙布料改的,浅灰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浆糊痕——浅褐色的是老浆糊,淡黄色的是新浆糊,像撒在布上的星点。这是父亲穿了25年的围裙,后来柳书韵把它拆下来,改造成了牛皮本封面,“这样爸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每个街坊的旧书故事”。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张爷爷:2024年6月补家谱(症状:3页脱线,2页缺角;修复步骤:1.用鬃毛刷扫谱页浮尘,别碰掉手写批注;2.按老线迹用粗棉线重缝脱线页,每厘米3针;3.缺角用米色棉纸剪同款形状,涂稀浆糊粘,压重物一夜;记他‘这谱记了5代人,下个月要给孙子看,认祖宗’——上次补完,他送了罐自己腌的萝卜干,说‘你爸当年爱配粥吃’;老郑:2024年6月修语文课本(1985年版,症状:书脊开裂,3页页角有啃痕;修复步骤:1.书脊用中线缝,缝前用清水润纸脊;2.啃痕用同色纸补,补完用细砂纸轻磨边缘;记老郑‘女儿明天要带课本去同学会,当年她用这书考了满分,啃痕是她小时候长牙咬的,要留着’;小孙:2024年7月粘绘本(2015年儿童绘本,症状:2页撕坏,页角卷边;修复步骤:1.撕坏处用细线粘,别用浆糊太多;2.卷边用重物压平,垫宣纸防粘;记小孙‘弟弟撕的,姐姐哭了好几天,要补得像新的,不让弟弟再撕’)”,每个记录旁都画着对应的书籍简笔画,连补洞的宣纸形状都会画得清清楚楚。
书店的老木柜,是1970年代的旧书柜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书韵,谢谢补的家谱,线迹跟老的一样,孙子能认祖宗了”“柳奶奶,我妈妈的课本修得真好,啃痕还在,像当年一样”)。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宣纸,是用父亲的旧润纸用的宣纸改的:
上层:放着父亲留下的修复笔记与补书耗材,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1975年竹制镊子的备用棉线(淡蓝色,父亲写着“书韵,镊子柄的棉布磨破了就换,别用别的颜色,你妈说‘淡蓝显干净’”);有1952年母亲诗集的备用补纸(米色宣纸,父亲写着“你妈怕诗集缺角再扩大,让我多备了几张同款纸,留着补”);有1990年的《古籍修复手册》(父亲手写的增补页,记着“线装书补脊要先理旧线,别硬扯,会断纸页”);还有个1940年代的木质压书板(父亲写着“这板压补好的书,一夜就平,是你爷爷传的,要留着”)。
中层:放着修复耗材和备用纸张,分了小格:有不同型号的宣纸(生宣补古籍,熟宣补课本,1980年代的“安徽宣纸”)、浆糊粉(小麦淀粉做的,调浆糊用)、细砂纸(磨补纸边缘用,1000目,“磨的时候要轻,别磨穿纸”)、棉纸(补页角用,分米色、白色,“跟旧书纸色匹配”)、毛笔(小楷笔,补字迹用,“写仿宋体,别改原字迹”)、重物(压补纸用的铜镇纸,1950年代的,“压的时候垫宣纸,别锈着纸”),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父亲1985年写的“补古籍要‘润纸、轻粘、慢压’,修课本要‘留痕、补形、保味’——书是记字的,心要细,手要软,差一点都不行”。
下层:放着街坊预约的修书需求,每个都用淡米色宣纸包着小纸条:“王阿姨:周六上午补算术课本,1972年版;刘爷爷:周日下午修老账本,1948年的;小夏:周五晚上粘毕业照相册,页角脱胶”,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麻烦书韵了,不急”,有的画着小书本,柳书韵总说“这些纸条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书韵,我信你补的书’”。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柳书韵在修书台旁忙——给张爷爷补家谱时,她先把家谱放在宣纸垫上,用细鬃毛刷扫浮尘,“爸说‘扫谱页要顺着纸纹,别逆着扫,会掉纸渣’”;然后用竹镊子夹着脱线的页角,“先理旧线迹,再穿新线,不能错序”;她拿起粗棉线,穿进细针,“每厘米缝3针,跟老线迹对齐”;缝到第三页时,她发现页角缺了块,“用米色棉纸剪同款形状,涂稀浆糊粘”;粘完后,她把铜镇纸压在上面,“压一夜,纸页才平”。张爷爷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块当年父亲压书用的旧棉布,“书韵啊,还是你补得细,你爸当年补我的账本,也是这么理线迹,这么粘纸角,补完能再用十年”,柳书韵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父亲补书的身影:“您的家谱金贵,得补得齐齐的,让孙子能认祖宗,传下去”。
给老郑修语文课本时,柳书韵会先把课本放在清水碗旁,用手指蘸点水,润书脊,“书脊干硬,润软了才好缝”;然后用中线穿针,缝书脊,“每厘米3针,跟当年你女儿用的一样”;看到页角的啃痕,她用同色纸剪了小块,“补完用细砂纸轻磨边缘,别显生”;补完后,她把课本放在压书板下,“压两小时,纸页就平了”。老郑凑过来看,眼泪掉在宣纸上:“就是这啃痕!当年我女儿长牙,总咬课本角,现在看还像昨天,明天她带同学会,肯定高兴”,柳书韵递给他块软布,“您拿好,别碰潮了,潮了纸会皱”。
上午10点修书高峰过了,柳书韵会来杂货店买块米糕——老吴师傅按1970年代配方做的,米香浓,甜而不腻,“当年爸补完书,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糕像刚补的书,软和,香得踏实’”。她付账时总会多给5毛钱,“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蒸,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下次多放勺米,当年的糕米多,香”。路过书店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樟木箱关严了:“旧书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关箱门,赶紧跑回店里,用软布擦旧书,擦了半小时,“怕纸页受潮变脆,这些书是街坊的记忆,不能坏”。
张爷爷总把旧家谱包在棉布里拿来:“书韵,我这谱又脱线了,你帮我补补,当年你爸说‘能传两代’,现在真要传了”;老郑帮她整理书籍样本册:“书韵啊,你这册子乱了,我帮你把1980年代的课本放一起,当年我女儿的课本就是你爸修的”;就连刚搬来的00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她扫纸尘,“柳奶奶,我帮您擦镊子,我妈妈说她的毕业论文就是您补的,现在还放在书架上”。小孙擦镊子时,柳书韵就在旁边教她认工具,“这是粗棉线,缝书脊的;这是米色宣纸,补古籍的;这是瓷浆糊碗,调浆糊不粘”,小孙记完后,她还会让小孙摸一摸1935年的《论语》,“这纸软,是当年的好纸,现在难找到了”。
有次社区搞“书香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柳书韵带着父亲的修书工具和老《论语》参展。当1935年爷爷的《论语》和1985年老郑女儿的课本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阿姨擦着眼泪说“这课本跟我当年读小学的一样,啃痕都像,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修书手艺了”。柳书韵红了眼,却笑着说“没想到爸当年的书,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香,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纸页里的时光”。
二、纸页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纸香——是刚扫过的旧书纸味,指缝里还沾着点淡褐色的浆糊痕,是昨天补家谱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书韵书店”的暖光落在修书台上,淡米色宣纸上,张爷爷的家族家谱正躺在那里,3页脱线的页角已经理好,2块缺角的补纸放在旁边;左手握着父亲传的竹镊子,镊子柄的淡蓝棉布贴着掌心;右手捏着块细鬃毛刷,刷毛上还沾着点纸尘;脖子上挂着块书页吊坠,是孙女用父亲的旧书页碎片做的,刻着“书韵”二字,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1999年补古籍时被镊子尖扎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我变成了柳书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城穿越之纸页里的书香(第2/2页)
“哗啦”,门口的书页风铃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翻书的声音。我低头看着修书台上的清单,第一条是“7点补完张爷爷的家谱”,第二条是“9点修好老郑的语文课本”,“得赶紧补,张爷爷等着给孙子看,老郑女儿明天要去同学会”。
手机在帆布工具袋里震动,是老郑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女儿的说话声:“书韵啊,课本今天能修好吗?我女儿明天同学会,昨晚还翻出来看,说‘要是能补好就好了’,要是太急,我就跟她说说,别让她失望”。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70元钱——是昨天帮小孙粘绘本赚的30元,加上之前攒的40元,总共70元。够买块米糕(6元),再给浆糊碗买块新纱布(8元,旧的纱布有点破,滤浆糊会漏渣),剩下的56元得留着买新的宣纸,王阿姨的算术课本还等着补。
“爸,今天我要给张爷爷补家谱,给老郑修课本,您放心,我按您的规矩来,每厘米3针,补纸要同色,不偷工”,我对着父亲的瓷浆糊碗小声说,然后把张爷爷的家谱放在铜镇纸旁,“先把最后一页缺角补好,再压一夜”。
我拿起米色棉纸,比着缺角的形状剪,“剪得跟原角一样,别大也别小”;然后调浆糊,“小麦淀粉加温水,稀而不流,爸说‘浆糊太稠会硬,太稀粘不牢’”;用小楷笔蘸了点浆糊,涂在补纸背面,“涂匀,别积在边缘”;轻轻贴在缺角处,“用手指按一按,粘牢”;然后把铜镇纸压在上面,“压到晚上,纸页就平了”。
刚压好,张爷爷就来了,手里提着袋刚腌的萝卜干,“书韵,麻烦你了,这萝卜干你配粥吃,跟你爸当年爱喝的一样”。我笑着说“爷爷您坐,家谱快补完了,明天就能给您孙子看”。
张爷爷凑过来看铜镇纸下的家谱,说“就是这铜镇纸!你爸当年补我的账本,也是用它压,压完纸页平得像新的,现在我还留着那账本,给孙子讲当年的事”。我心里暖烘烘的,继续整理修书工具,“您的家谱补完,也能留着给孙子讲,传五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