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喃喃低语,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下意识地抬手想触碰自己曾经受过致命伤的部位,却只摸到病号服下完好的皮肤,“简直像是在做梦……不,连梦里都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巨大的困惑和隐约的不安迅速取代了初醒的懵懂。
小池百合看向太宰治,眼神变得急切:“我怎么活的?是你做的吗,太宰君?”
她的目光仔细描摹着他明显成熟了许多的轮廓,一个可怕而合理的猜想浮上心头,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你又长大了,长大了好多……这是你付出的代价吗?”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毫无变化:“唔,非要说的话,可以理解成超能力哦。”
他的语气俏皮可爱,还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压低了声音:“嘛,总之,小池店长要保密哦,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声张呢。”
察觉到太宰治好像并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小池百合微微一顿。
她沉默了一下,有些担忧地问:“……那其他人呢?悠仁那孩子呢?……哦,悠仁就是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悠仁君没事。”太宰治的语气平稳,“他现在被妥善地隔离和保护起来了,咒术界高层正在处理后续事宜。”
“……那就好。”小池百合松了一口气。
那孩子给她的印象原本是那样阳光善良,想到他身上发生的事,她的心情就复杂难言。
“您不恨他吗。”太宰治问,“他——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那个存在——可是造成了无数的伤亡,其中也包括您。”
小池百合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输液的针孔和微微泛青的血管,沉默了一会儿。
“……恨吗?”她缓缓重复着这个词,“我不知道……或许,是害怕更多一些吧。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可怕……”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灰白的天色,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是,悠仁那孩子……我印象里的他,不是那样的。他是个会帮老奶奶提东西,会因为吃到好吃的甜品而笑得特别开心的好孩子。”
小池百合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悯和痛惜:“被那样的恶魔附身,他一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痛苦和绝望吧?”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仿佛只是记录着她的每一句话。
直到她说完,他才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别的什么。
小池百合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说的犹豫斟酌之下的每一个字句都在面前青年的预料之内。仿佛他抛出这个问题并非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也不是为了探讨,更像是一种……引导。
像是为了让她自己将这些话说出来,让她直面并梳理这份复杂的情感,从而获得某种释然或确认。
“您说得对,好人确实会因此而痛苦不堪。”太宰治的声音温和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向前倾身,伸出手:“把杯子给我吧,我再给您倒一点水。”
小池百合将握在手中的水杯递过去。指尖交错的瞬间,或许是因为她还未完全恢复力气,或许只是一个极其偶然的意外,他们的指尖发生了短暂而清晰的碰触。
耀眼的蓝白色光芒猛地从太宰治与小池百合接触的指尖炸开,将两人笼罩其中,医务室灯光被映照得失去了颜色。
太宰治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怔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似乎被那光圈波及、正茫然看着自己双手的小池百合,似乎是有点惊讶:“您……居然觉醒了术式吗?”
小池百合完全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陌生而奇特的感觉在体内流淌,仿佛打开了一扇从未知晓的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