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的也就算了,部分还是有毒的,有些甚至属于铁窗泪级别的珍稀品种。
李赫延哪里会管这么细,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客厅俨然成了小型丛林,一开灯各色昆虫就在灯光下群魔乱舞,一会儿爬过一只壁虎,一会儿跳过来一只五颜六色的青蛙,看得他眼前一黑又一黑,勉强撑住身体,无力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宝宝,你自己在这里收拾吧,哥上去睡了。”
小溪立刻抱着爬宠箱跑过来,说:“哥,我也想睡了。”
李赫延猛地回头,面目狰狞:“把它们收拾好,全部,明天早上起来我看见一只青蛙,你都完了!”
小溪惊得一激灵:“!!”
……
回到空旷的大床上,李赫延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他睁开眼睛,天花板上巴洛克式的白色纹路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勾得人想开灯坐起来。滔天的怒火在冷静下来之后,逐渐被懊悔取代。
他开始后悔刚才对小溪这么凶了。
他这么小,才刚成年,来自己身边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又不是故意的,何必这么凶呢?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让他难受了?他会记恨吗?
可是不打还能夸吗?
想到小溪早上还在难受,晚上就揍了他,李赫延心绪不宁,烦躁地要命,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了,鬼使神差地打开PAD里下载的那些教育类文献,皱着眉头翻阅了良久,心中的那股火气渐渐散去。
他们之间不是纯粹的关系,不像巴颂,他不能既要和他上床,又要把他当小孩训。
平板上显示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估摸着教训已经够了,应该让小溪上来睡觉,不然长不高,明天再让人来处理。
这个念头一动,就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李赫延立刻关了灯躺下装睡。
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确认李赫延已经睡着了,小溪便鬼鬼祟祟地推开门,悄悄溜了进来,穿过起居室,悄无声息地爬到了床上。
李赫延骤然翻过身,佯装恼怒:“小兔崽子,居然——”
小溪慌张到了极点,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大喊:“哥,哥。”
他凑上来,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下巴,小声说:“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赶出去,你想用手铐铐我,就铐吧,想用马鞭打我,就打吧,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我不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了。”
李赫延本来就喜欢他得紧,哪里受得了,残余丁点火气骤然消散,反倒对他愧疚起来,搂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和:“我哪里舍得打你……”
小溪说:“你刚才就打我。”
李赫延充耳不闻,继续说:“……哥连你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小溪:“……”
生气,但是脸皮没他厚,且闯了大祸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