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冷静、冰凉、清晰分明。
“不关你的事。”
……
迟灼从梦里惊醒,剧烈喘息,迎上安静冰凉的灰眼睛。
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睡衣紧紧贴在背上,冰凉刺骨,他张嘴却发不出声,只有一股腥甜味,喉咙像是被什?么铁锈之类的东西糊住。
靳雪至轻轻皱着眉,抚摸他湿漉漉的短发:“阿灼。”
这大概是靳雪至表达关心的极限了——靳雪至特别担心迟灼的时候,就会稍微蹙起眉,用那双平时冷冰冰的灰眼睛,这样看着迟灼。
就会不连名带姓叫迟灼的名字。
至于靳雪至要说什?么,就需要迟灼自己翻译了……比如现在,靳雪至就是想说“怎么总做噩梦。”
气氛太?僵了。
迟灼吃力?地试图讲点什?么笑?话。
……讲不出。
他去摸靳雪至的右手,一遍一遍抚摸,发抖的手指隔着睡衣的布料,摩挲那个变形支出来的骨头。
他哑声问:“因为我家吗?”
靳雪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迟灼太?熟悉靳雪至,这样细微的反应,就已经是答案了。
过了一会儿,靳雪至轻声说:“……迟灼。”
迟灼眼睁睁看着他的猫离开?他,用带着旧伤的手臂撑着,坐得很?直,脊背锋利,不像柔软的云了,是睚眦必报的靳律师。
是利欲熏心的检察官靳雪至。
“我接近你,是因为要复仇。”靳雪至垂着睫毛,声音很?轻,又残忍得像判决,“我活着是为了这个。”
迟灼皱紧眉,废话,他当然知道靳雪至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他不是要问这个,他想打断靳雪至。
冰冷的手指拦住他。
“我不是无辜的人。”
靳雪至还没说完:“东西是我偷的。”
十岁的靳雪至,偷了工厂的废料出去卖钱,被工头抓了个正着。
迟灼急着要说话,他要说很?多话——比如狗杂种的让十岁的小孩子去搅那该死的几千度的钢水就是犯罪,比如靳雪至偷点东西怎么了,就该把那个该死的吃人的工厂炸了,比如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他不是问靳雪至这个……
迟灼现在终于知道当时靳雪至咽回去的话。
“不论怎么说……”靳雪至的手指冰凉,盖在他剧烈发着抖的、灼烫的嘴唇上,冻得他生疼。
“我是在利用你。”灰眼睛冰凉清明。冷静得近乎残忍,靳雪至慢慢地说,“我偷了东西,所?以被惩罚,这是活该……”
他说:“但我不悔改。”
迟灼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捡到的梦,十岁的靳雪至被骂“狗崽子”,遍体鳞伤蜷缩在脏污的车间角落。
冰冷的灰眼睛没有温度,没有恐惧,靳雪至咬住手腕,把扭曲变形的右手咬出血。
“我做了错事,反而要复仇……”
靳雪至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靳雪至垂着视线,苍白的手指覆在他唇上,微微用力?,声音轻柔冰凉:“我从一开?始就精心设了个圈套……目标是你。”
“我观察了你很?久,了解了你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喜欢甜食但觉得吃了丢人,看煽情?电影上头了会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