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灼恶狠狠拿靳雪至的耳朵磨牙,“要去也是我去!不是我看不起你——大检察官!您会做窝吗?!你连被罩都不会套!你这只烤焦鱼尾巴都不吃的破猫,去了天堂都要嫌云不是棉花糖味的……”
他好像讲了个不错的笑?话,靳雪至笑?得掉下?窗台,被他手?忙脚乱接住,他发现灰眼睛里有一点湿气,就去亲。
靳雪至用瘦巴巴的胳膊抱紧他。
靳雪至发抖,整个人?都在他胸口剧烈发抖,好像是笑?得太厉害了,迟灼不停替他擦拭睫毛里那些冰凉的水汽。
“得意什么?”迟灼哑声告诉他,“坏猫,你完了。”
迟灼宣布:“我一会儿要把你绑在椅子?上,罚你和我一起吃烤鱼、喝果汁、看电影。”
靳雪至慢吞吞眨眼睛,他自己抬起手?,擦泛红的眼眶:“哦。”
“……”迟灼忍无可忍:“哦什么?!”
坏猫蹭蹭他:“我会睡着的。”
迟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靳雪至对毛衣王座失去了兴趣,爬回他怀里,又闭上眼睛。
迟灼收紧手?臂。
他说不清楚,不知?道?怎么了,但每次靳雪至闭上眼睛……某种无法?逃离和违抗的巨大恐惧,就会无声降临,吞噬他的全部理智。
迟灼低头,小?声哄靳雪至,不绑了好不好,好猫,吃一点鱼肉。
他挑最肥美的蒜瓣肉,蘸一点都不黑的酱汁,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哄,保证把刺全都挑干净了,不看电影,电影就是背景音,主要用来烘托气氛方便亲嘴……
好说歹说,才让他的猫愿意睁睁眼睛,勉强吃掉那一点鱼肉。
靳雪至闭着眼睛挑剔:“酸。”
w?a?n?g?阯?f?a?布?页?ⅰ????μ?????n?????????5????????M
迟灼:“……”那显然是因?为有人?趁他不注意,用某种沉稳冷静得仿佛大厨的气势,豪迈地把他挤出来备用的一碗柠檬汁全倒进了烤鱼里。
“酸就放着,我吃。”迟灼不和他一般见识,“喝点鱼汤好不好?”
一鱼两做,他还炖了鱼汤,放了豆腐,热腾腾熬成了奶白色。
靳雪至喜欢这个的。
迟灼舀起一勺鲜美的鱼汤,吹得不烫,自己尝了一点,故意大声发出不要脸的赞叹。
靳雪至闭着眼睛,轻轻抿了下?唇角,咬住汤匙,喝了那口汤。
迟灼快在他的猫身上把这辈子?学过的赞美词用光了。
他高兴得什么似的,抱着靳雪至去看电影,随便挑了个很无聊的片子?,专心给靳雪至投喂香喷喷的鱼汤和家?庭微波炉奶油爆米花,后来他们亲在一块儿……迟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
脸上是遥控器印。
身上盖着靳雪至给他乱七八糟蒙上的毯子?。
天色大亮了,他怀里是空的,冷的。迟灼重重打了个激灵,他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摔了一跤。
他跌跌撞撞冲进卧室,没有人?,没有猫,他趴在床底捡那个被他完全忘得干干净净的手?机,没有电了,他胡乱翻出充电器插上。
“猫。”家?里一共就那么点大,他推开每一扇门,“猫,猫?靳雪至……”
“迟灼?”
他听见带一点鼻腔的声音。
迟灼猛地回头,洗手?间——靳雪至在洗手?间,灰眼睛里还有一点雾蒙蒙的水汽,睫毛是湿的,额发也是,苍白瘦削的脸上还有水珠。
洗手?间的马桶还有刚冲过水后的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