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赶紧收敛心神,将焯好水的五花肉块倒入热锅里,“刺啦”一声,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了整个灶房。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洒脱的老人,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原来即便是能窥探天机的大师,也逃不过人世间的遗憾与情愫。
那天晚上,一老一少就着卤味、红烧肉、清蒸鱼,还有那壶醇厚的高粱酒,边吃边聊。周辰把周家目前的情况,他知道的祖辈名讳、大致脉络都跟黄大师说了一遍。黄大师听得仔细,偶尔拿笔在旧报纸的空白处记上几笔。
“嗯,你们周家祖上根基不错,只是中间散了一次,气运也就跟着散了。这次续谱,是个契机,能把散了的气再聚拢起来,对你们族人大有裨益。”黄大师抿了口酒,若有所思,“对了,续谱之后,有没有想过建宗祠?”
周辰咽下嘴里的肉,认真回答:“宗祠肯定想建,这可是大事。不过眼下估计还不行,没那么多钱,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准备个七八千甚至上万块吧?”
黄大师点点头:“建祠是长远大事,不急在一时。但有个宗祠,家族才算真正有了根。族人无论走多远,心里都有个念想,有个归属。这比单有一本族谱,更能凝聚人心和气运。”
“我明白了,就像有个实实在在的老家一样。”周辰恍然。
“对喽!就是这么个理儿!”黄大师赞许地看了周辰一眼。
两人推杯换盏,一瓶酒很快见了底。黄大师谈兴更浓,又跟周辰讲了不少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见闻。周辰也顺势问起了路上听来的那些关于黄大师的神奇传说。
黄大师听了,哈哈大笑道:“哪有那么玄乎!我小时候是开口晚,也确实喜欢瞎画,但那不是什么天书,是我偷偷看过道经,照猫画虎罢了,顶多是记性好点。至于生下来不怕打雷……嘿,那纯粹是小孩睡得太沉!”
他抿了口酒,神色认真了些:“算命这东西,说玄也玄,说不玄也不玄。里面有很多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学问,像看天象、察地理、辨人神色,都藏着道理。只是现在好些道理,科学还没法儿说得那么透罢了。别真把我当神仙,我就是个比你们多知道点老规矩的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