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日里需要炭火,夏明月不敢直接不给,给他们的都是大块儿的碳,根本没法直接烧用,吕冠瑛就自己分,或摔、或砍,弄得一身黑灰,一身疲惫,也能将碳都分好了。
夏明月要搓摩她,又嫌弃李玦的院子脏,就让她去正院请安。却不想不管叫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都连身衣裳都不换、手都不洗,直接就去了。
吕冠瑛见了夏明月,别管夏明月和乔嬷嬷说什么,她都只会应承和傻笑,她刚给李玦伺候过黄白之物,上去就给夏明月端茶倒水,把夏明月给恶心的。
这做错事了吧,要罚跪,她就趁着被拖出去之前在地上打滚,一身的煤灰和污物就那样沾得到处都是。
夏明月从小娇养,她用的东西自来洁净,许是之前活得太干净、太讲究了,被这些污物稍微沾染一点,尽管之后立刻就有人来打扫干净,她还是被折腾病了,甚至还引发了哮喘,身上还长了一大片疹子。
吕冠瑛因此再不用去夏明月面前立规矩了,可这又引发了一件事。
那就是,虽然她的这些举动上不得台面,还让人膈应,可这些举动让人膈应的同时,也一样会毁了吕冠瑛的名声和她将来在府里的地位。
烈女又如何,妇德、妇言、妇容都不行,她在内宅就没有前程,将来就算李玦想管宫里给她要个敕封,都不可能了。
乔嬷嬷便劝夏明月,此人大概就是想带着那小庶子过点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没有大的谋算,便对她放松了些。
这可倒好了,吕冠瑛瞅着机会了,刚好赶在华靖离和夏明嫣回来的这天,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从端侯府里偷跑了出来,跑到了元京最热闹的坊市入口处。
华靖离先回了府,夏明嫣让人把马车停在一处街角,在里面看着热闹。还别说,这什么人的热闹有什么特点,还真有意思。
吕冠瑛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又有一股狠劲儿的人,现在为了自己唯一的血亲,可算是舍得一身剐了,不要脸面的口子一旦扯开,那可真就没有顾忌了。
围观的人只看见吕冠瑛一身东西上破了好几个口子,浑身上下就连脸上都沾着煤灰,在坊市门口席地而坐,一边以手捶地,一边大声哭闹着。
元京虽然还没下雪,可大冬天的,那地也够凉的,她就那样在那儿闹,也不嫌地上凉。
“天煞的,要遭报应啊,连炭火都不给,那么大的块儿,让我一个妇道人家自己劈。各位元京的父老姐妹,你们倒是都来评评理啊,我家夫主病得那般重,居然连炭火都不给足。”
“这端侯府真到了吃不上饭的地步了吗?我家夫主是有爵位的,有朝廷发俸禄,不吃谁的嫁妆,竟然连日子都过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