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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顿,看着刘进京:“这个电话,既要表明我们寸步不让的原则,又要抛出我们掌握的反制信息,更要立足于更高的大局观。目的不是说服他立刻改变立场,而是让他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我们手里也有牌,硬顶下去,恐怕泰峰书记,也是不太体面了,反倒是外人开了我们的笑话嘛。
我心里暗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样办我看也是给泰峰书记一个重新思考、体面下台阶的机会。如果他执意要借人大程序生事,那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将问题彻底摊开,到时谁更难堪,就不好说了。”
刘进京思索片刻,无奈说道:“县长!这叫‘绵里藏针’,‘以守为攻’。既守住了底线,又点明了风险,还留了余地。泰峰书记如果还有几分清醒的政治嗅觉,应该能掂量出轻重。我这就去准备李爱芬问题的详细材料,确保随时能拿出来应对质询。”
“嗯。”我点点头,待刘进京出门之后,算着时间,就拿出了机要通讯录,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机联系泰峰书记。
电话接通,与李泰峰说了二十分钟,虽然泰峰书记的语气上没有太过强硬,但是在两个问题上倒是寸土未让,挂断电话,我心里暗道:“泰峰书记,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而东洪县人民医院胡玉生的病房里,今天难得的安静。窗外冬日的阳光惨白地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窗框的影子。胡玉生靠在垫高的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少了几分前几日的惊恐和愤怒,多了些空洞的疲惫,床头柜上散落着厚厚一叠杂志和一个黑色方砖收音机。
胡玉生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口,喃喃道:“爸,今天……清净了。那些人,总算没再来闹啊。”
胡延坤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身体微微佝偻着,厚重的军大衣裹在身上也难掩那份苍老。他闻言,浑浊的眼睛抬了抬,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清净了?哼,不是不闹,是有人把火暂时按住了!”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温开水,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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